在上海站那个弥漫着厕所味和官僚气的角落里,朱怡贞硬是凭借当年在格子间里练就的“忍者神功”,
面不改色地擦完了桌子,摆好了那本砖头厚的“下马威”手册,甚至还对路过投来好奇或鄙夷目光的同僚们,
露出了一个标准得可以印在“新员工入职指南”封面上的、带着三分怯懦七分讨好的假笑。
“装孙子嘛,谁不会啊?当年对付甲方爸爸的功力,拿出来十分之一就够用了!” 她心里冷笑,手上却老老实实地翻开了手册第一页。
“三百二十条?小case!当年老娘背的行业规范、法律法规比这厚十倍!关键是,得让领导‘觉得’你努力背了,而不是真去背!”
她当然没打算真背。她的心思,全在如何尽快与顾慎言建立安全、有效的联系上。王世安的下马威和那个破工位,反而让她更加迫切地需要和“自己人”通上气。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下午,站里分发一批需要归档的旧文件,恰好经过朱怡贞的“工位”。
负责分发文件的,是档案室一个沉默寡言的老文书,姓钱,背有点驼,眼神浑浊,是站里最不起眼的老黄牛。
当钱文书把一摞文件放在朱怡贞桌上时,一枚小小的、卷成细棍般的纸卷,从文件缝隙中“无意”滑落,掉在了朱怡贞手边。钱文书像什么都没发生,推着车慢悠悠地走了。
朱怡贞心脏漏跳一拍,用最快速度将纸卷攥入手心,掌心瞬间被汗浸湿。她强作镇定地继续整理文件,直到没人注意,才借口上厕所,躲进隔间,颤抖着打开纸卷。
上面只有一行蝇头小楷,是顾慎言的笔迹:“今晚八点,静安寺路‘听雪楼’书肆,天字丙架,《梦溪笔谈》下册。”
“大佬召见!” 朱怡贞激动得差点把纸卷吞下去!她迅速将纸卷冲进下水道,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平静”的表情,才溜回工位。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朱怡贞度秒如年。她一边装模作样地翻手册,一边在脑子里疯狂预演晚上要跟顾慎言说的话。
“摊牌!必须摊牌!时间不等人!得让老顾知道‘剧本’的严重性,启动‘养老计划’!”
晚上八点,华灯初上。朱怡贞借口回家背书,溜出了76号那个魔窟。
她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蓝布旗袍,围着围巾,像一滴水汇入人流,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后,才闪进了静安寺路那家名为“听雪楼”的旧书肆。
书肆里灯光昏黄,弥漫着旧纸和墨香。顾客寥寥。
朱怡贞按照指示,找到天字丙架,手指拂过一排排泛黄的书脊,最终停在了那本厚厚的《梦溪笔谈》下册上。
她深吸一口气,将书抽出一半。
几乎同时,书架另一侧,也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按在了这本书的上册上。
朱怡贞抬头,对上了顾慎言镜片后那双平静无波、却深邃如古井的眼睛。他穿着深色长衫,像个来淘书的学者。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顾慎言微不可察地颔首,转身走向书架深处一个僻静的阅读角落。朱怡贞会意,抽出下册,跟了过去。
角落里有张旧书桌,两把椅子。两人隔桌坐下,各自翻开书,仿佛素不相识的读者。
“王世安刁难你了?”顾慎言目光落在书页上,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气音。
“嗯,小意思。”朱怡贞也盯着书,低声回答,“顾大叔,没时间客套了。我长话短说,您听好,事关生死。”
顾慎言翻书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朱怡贞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根据我掌握的绝密情报,您的身份,‘邮差’,已经处于高度暴露风险中。
敌人内部有高级内鬼,代号‘鼹鼠’,级别可能极高。最快三个月,最迟半年,您的联络线会被锁定,身份面临彻底暴露的危险。原定结局……是牺牲。”
她感觉到顾慎言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但她没有停顿,继续抛出重磅炸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在金身被破之前,上演一出‘金蝉脱壳’!”
她开始阐述她那个大胆到近乎荒诞的“老顾养老计划”精简版:
“第一步,‘污名化’。不是真污,是造一个足够大、但又蠢得可笑的‘罪名’,比如‘贪污’内部特别经费,但账目要做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拙劣模样,
让上面的人一看就觉得是栽赃陷害,从而引发内斗,转移视线,为您争取时间和操作空间。”
“第二步,‘假死脱身’。利用一次大型混乱行动,制造您‘因公殉职’或‘意外身亡’的现场,必须惨烈,最好‘尸骨无存’,坐实死亡。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执行者’和‘见证人’。”
“第三步,‘改头换面’。准备好全新身份,立刻撤离上海,转入绝对安全的隐蔽状态,或者转入更宏观的战略层面工作,远离一线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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