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景山北坡树林,风裹着松针的冷意往衣领里钻。林砚扶着树干喘了好一会儿,胸口的闷疼才渐渐缓过来,只有指尖还残留着追跑时攥紧橡胶棍的僵硬。他站直身子,手电筒的光在地面扫过,像一把细梳子,拨开枯黄的杨树叶和松针,土面上留着几道新鲜的鞋印——其中一道边缘沾着点浅灰色粉末,和他昨晚装进塑料袋的胶水残粉一模一样。
“跑不远的,肯定会留下痕迹。”他小声对自己说,弯腰把塑料袋里的粉末倒出一点,放在鞋印旁比对。粉末颜色、细腻度完全一致,甚至连沾在草叶上的形态都像——都是被鞋底蹭过,呈不规则的点状分布。林砚心里一紧,顺着鞋印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手电筒的光压得很低,几乎贴在地面,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树林里很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偶尔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鞋印在一棵老松树下突然断了,地面上有明显的踩踏痕迹,松针被碾得扁平,还沾着点深色的纤维——像是从工装裤上勾下来的。林砚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松针,一道银光突然晃了晃,在手电筒的光里闪了一下。
他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松针拨开,一枚银色的工牌露了出来。工牌比拇指略大,边缘是圆润的弧形,表面有点磨损,显然被人带在身上很久了。林砚用指尖捏起工牌,金属的凉意瞬间传到掌心,他把工牌翻过来,正面没有姓名,也没有单位标识,只有一个凸起的logo——一团火焰缠绕着一根钢筋,火焰的纹路刻得很细,钢筋的两端还带着点尖锐的棱角,看起来既冷硬又带着点破坏性的张力。
“这是什么?”林砚皱着眉,用袖口擦了擦工牌上的灰尘,logo更清晰了。他突然想起上个月拆解太和殿斗拱时,在榫头缝隙里看到的胶水痕迹——当时就觉得那胶水不是故宫常用的型号,更像是建筑工地上用的工业胶;还有柱础下找到的木屑,边缘的切割痕整齐得过分,绝不是传统锯子能弄出来的,得是电动工具。这些线索像散在桌上的珠子,此刻被这枚工牌串了起来——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干的!
他把工牌举到眼前,仔细看logo的每一处细节。火焰的线条有点歪,像是手工雕刻的,钢筋的中间有一道细小的刻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林砚突然想起老周生日时说的话:“30年前有人想挖景山下的土,盖什么‘现代文物楼’,说镇物是封建糟粕!”当时老周没说那人是谁,但现在看着这枚工牌,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老周说的人,会不会和这个组织有关?
风又吹过来,带着那股熟悉的建筑胶味,这次更近了,像是从工牌上发出来的。林砚把工牌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金属表面沾着一点淡淡的胶味,和他在斗拱、树林里闻到的一模一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攥紧工牌,指节泛白,“盯着斗拱,又盯着镇物,是想拆了故宫的根基吗?”
远处传来巡逻车的灯光,在树林边缘晃了晃,是故宫的夜班保安来了。林砚把工牌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拉了拉衣领遮住,然后站起身,对着灯光的方向挥手。保安车开过来,车窗降下,是值班的王师傅:“小林,刚才对讲机里说这边有动静?”
“嗯,追丢了一个人,在这边发现了点东西。”林砚指了指地面的松针堆,“你们可以勘查一下,有鞋印和纤维,还有一枚工牌,我先拿回去给老周看看。”他没多说工牌的细节,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至少在搞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得小心。
王师傅点点头,让同事下车勘查,自己则递了瓶热水给林砚:“天这么冷,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刚才那黑影没伤着你吧?”
“没事,就是没追上。”林砚接过热水,指尖的凉意被暖瓶的温度驱散了些,“辛苦你们了,我先回修复组找老周。”
坐上车,林砚靠在副驾驶座上,手还揣在口袋里,攥着那枚工牌。车窗外的故宫渐渐向后退,角楼的飞檐、太和殿的屋顶,在凌晨的微光里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他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沉了——之前查曾祖父的罪,是为了赎罪;现在发现了这个组织,就多了一份守护的责任,不仅要洗清林家的名声,还要守住故宫的这些老建筑,不能让它们被人破坏。
回到修复组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林砚轻手轻脚地推开值班室的门,老周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还放着没看完的《故宫修缮档案》。林砚把工牌放在桌上,轻轻推了推老周:“周师傅,醒醒,我有东西给你看。”
老周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到桌上的工牌,眼神突然变了。他拿起工牌,翻过来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手指紧紧攥着工牌,指节都有点发白:“你在哪儿找到的?”
“景山北坡树林,追丢黑影的地方。”林砚小声说,“这上面的logo,您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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