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柳舒含分开后,林莫并未直接返回住处,独自在僻静的林荫道上踱步。
柳舒含关于宁少的消息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与他即将踏入的未知世界交织在一起。
这催生出一个大胆甚至有些冒险的决定——他要去见宁少。
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基于他哲学思维下的多重考量:
1.风险管控角度:
宁少因其家庭可能面临的变故以及保研失败,正处于一个情绪不稳定、行为可能极端化的高风险时期。
他对柳舒含的骚扰升级,是一个明确且迫近的威胁。
从源头上化解这个矛盾,比事后补救更为重要——这是主要矛盾。
2.潜在价值评估:
宁少并非一无是处。
他生长于权势之家,见识过普通人难以接触的层面。
熟悉纨绔圈的规则、奢侈消费、地下娱乐……信息渠道复杂。
这些对于即将进入华姐那个游走于黑白边缘世界的林莫而言,可能是极有价值的情报来源和“社会经验”补充。
“什么人都有用”,关键在于如何用。
3.策略选择:
对宁少这种人,常规的劝说、警告甚至武力威胁,效果有限且可能激化矛盾。
必须用一种他听得懂的方式,彻底击穿他的心理防线。
同时又能给他指出一条看似有利可图的新路,将其转化为一种可控的有用“资源”。
一个“连环计”的框架迅速在林莫脑中形成。
他需要扮演一个神秘而强大的角色,利用信息差和心理威慑,将宁少引入预设的战场,然后一举将其“收服”。
第一步:信息威慑,制造焦虑。
林莫先给宁少的私人手机(号码是他之前在校园论坛里炫耀的)发去一条匿名短信:
“宁同学,巡视组聚焦经济领域和扫黑,家风不正易惹祸端。
近期言行宜谨慎,勿授人以柄。知名不具。”
短信内容模糊却极具针对性,“家风不正”“言行谨慎”直指其父及其自身行为。
这条信息如同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入宁少当前最敏感的神经。
第二步:引导入瓮,控制环境。
一小时后,林莫用另一个新买的匿名电话卡,再次打给宁少。
这次他用了更冷硬的语气:
“想聊聊你宁家的事,以及你未来的出路?
不想彻底玩完,就一个人开车到城西废弃的第三机械厂仓库。
别告诉任何人,别带任何人。你只有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他选择的地点偏僻、无监控、信号可能不佳。
适合进行不受干扰的谈话,也能极大程度地放大宁少孤身一人的不安感。
命令式的语气和不给选择余地的态度,进一步强化了神秘施压方的权威感。
第三步:直面交锋,心理征服。
林莫提前抵达废弃仓库,利用跑酷技巧隐匿于阴影处,观察入口。
果然,不到半小时,一辆熟悉的改装跑车带着不安的引擎声浪驶入,停下。
宁少独自下车,面色紧张又带着惯有的强装镇定,四处张望,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林莫确定没有其他人跟随后,从一个高高的废料堆后悄然现身,步伐平稳地走向宁少。
“是你?!”宁少看到林莫,先是极度惊讶,随即转为被戏弄的愤怒。
“他妈的是你搞的鬼?!你找死!”他下意识地想冲过来。
林莫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抬手制止他:
“宁少,冷静点。找你的人是我,但信息源不是我。
你以为你父亲现在的处境是小事?你以为你保研名额怎么没的?
你真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命中宁少的痛处和恐惧,让他动作一僵。
林莫继续施压,语气冷冽:
“我叫你来,不是要跟你算以前的旧账。那点破事,在华姐眼里,屁都不是。”
“华姐?”宁少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骇然。
“你…你怎么会知道华姐?!你跟她…”
“我和华姐什么关系,你不需要知道,也没资格问。”
林莫打断他,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
“你只需要知道,你,还有你父亲那点事儿,在某些人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如果再不知收敛,继续骚扰无关人员,给自己和你家里惹麻烦。
坏了一些人的心情或者…生意,后果绝不是你能承担的。社会,不会再惯着你了。”
他巧妙地借用“华姐”的虎皮和华先生之前透露的零星信息,编织出一种他与更高层次力量有联系的假象。
直接镇住了见过世面却也深知某些圈子水深可怕的宁少。
宁少的嚣张气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不定和深深的畏惧。
他摸不清林莫的底细,但“华姐”这个名字和“省厅二舅”结合起来,足以让他产生巨大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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