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涧的硝烟还没散尽,萧锋已经套上一挂马爬犁,装满物资,悄悄离去。
冯仲云把这枚关键棋子抛出,新的战场即将爆发出腥风血雨。
东北的雪总爱挑黄昏作伴,细碎冰晶裹着寒风往脖领子里钻。
萧锋的爬犁走在冰封的江面上飞驰,这匹黑马膘肥体壮,英姿飒爽,马蹄敲打江面的节奏清脆悠扬。
爬犁上面绑着几个麻袋,里面装着猪肉、粮食还有一些药材,装药材的麻袋里掖着一支三八大盖。
马牌撸子揣在左胸前大襟里,驳壳枪别在后腰,赵炮头那把淬纹匕首还插在右腿的绑腿外侧。
这刀太好用了,萧锋非常喜欢。
硬杂木做的爬犁底越用越光滑,跟冰面接触后摩擦小。
走几步停下来,爬犁就会自己滑动过来,黑马很有经验地保持节奏,这样又省力又像在跟爬犁做游戏。
雪越下越密,米糁子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很快,地上就跟铺上了一层棉花套子似的,软绵绵的,天反倒不那么冷了。
只是这刚下的雪不硬实,摩擦力变大,爬犁滞住了,黑马也不能轻易地保持原来的速度了。
前面是一个江湾,正好有一条河汇入大江。
萧锋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准备找个窝风的地方坐下来歇歇马,自己从怀里掏出块干粮,就着雪啃了几口。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不远处“哗啦一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随后传来一声低吼道,什么人?把手举起来!
萧锋听到这个声音一点都不觉得突然,走这条夜路,碰见一些奇怪的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白天,明晃晃的江面,一望二三里,有个人影在上面,逃不过任何人的眼睛。
所以,想办点私事的人多会趁着夜色出来,免得惹麻烦。
三道黑影从雪雾里浮现,两杆长枪和一支驳壳枪直直地指着萧锋。
萧锋缓缓直起腰,呼出的热气在面前形成淡淡的白雾。
对面为首那人脸上有道刀疤,皮帽檐下的眼睛毒蛇般扫过爬犁上的麻袋。
萧锋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活阎王的人。
行啊小子,大雪天还敢走江道,装的是私货还是军火?
话音未落,左右两人已呈包抄之势扑了上来。
冰凉的枪管抵在后腰上,萧锋却笑了。
只见他矮身向右,撞倒了身边的刀疤脸,随即一个旋子,里合腿狠狠地打在身后那人的脸上。
就在那人倒下去的瞬间,萧锋右手的匕首已经冷冷地划过,那人的喉管已被切断,一腔子血向天空喷出了弧线。
这弧线落到雪上时,已经冻成了一粒粒血珠。
远处的那杆长枪响了,子弹擦着萧锋的左脸飞过,钻进冰排里发出“啾”的一声,就像烧红的炉钩子插进冰块那一刹那发出的声音。
萧锋就地翻滚,匕首随即飞出,一刀没入那人胸口。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刀疤脸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萧锋的马牌撸子抵住了太阳穴。
你到底是谁?!
刀疤脸声音发颤,浑身发抖。
萧锋抹了把脸上的血,左膝重重地压住他的胸口,冷冷说道:赵炮头的人。
这话像道惊雷,疤脸男瞳孔骤缩,喉结急速滚动,他盯着插在同伴胸口的那把淬纹刀似乎恍然大悟,发出破锣般的求饶声:饶命!饶命!误会!都是误会!我是活阎王手下的...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雪雾中隐约可见十几盏马灯在江面上晃动。
”咔嚓“一声,萧锋别断了刀疤脸的右肩膀,反手将他拽过来挡在了身前。
马灯光晕里,领头骑黑马的人立起身,只见他头戴貉皮帽,胸前交叉挂着两排子弹带,正是活阎王的得力干将。
好小子,敢戳我的眼珠子?夜枭拔出腰间的转轮手枪,身后喽啰齐刷刷举枪,枪口黑洞洞的像是要把萧锋打成蜂窝。
萧锋忽然想起佟汉林的叮嘱:遇到夜枭,别废话。
他猛地割断刀疤脸的脖子,借着尸体倒下的瞬间滚向爬犁,顺势从后腰抽出枪管朝上别着的驳壳枪,率先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哗啦啦扫倒了最前排的七八个喽啰。
雪幕瞬间被血染红,双方陷入激战。
萧锋背靠江湾冰崖,以突起的冰排作掩护,硝烟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
萧锋在三八大盖换弹间隙精准点射,直打得土匪纷纷坠马,乱作一团。
混战声中,萧锋连续投出四枚手榴弹,他乘着弹幕入敌群,一枪托砸下一具土匪的尸体,飞身上马,转身拉起爬犁绳,飞驰而去。
冰面被马蹄铁凿出无数白痕,萧锋伏在黑马背上,疾驰的爬犁在身后犁开飞溅的雪浪。
驳壳枪的弹巢早已打空,三八大盖紧贴后背传来刺骨的冰凉与浓重血腥味,唯有绑腿外侧赵炮头那柄淬纹匕首的寒意,针尖般刺醒几近麻木的神经。
“鹰嘴涧蹦出来的耗子,还想钻回雪洞?!”夜枭的咆哮混着枪声撕裂风雪,“堵死他!扒了皮给大哥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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