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回到工作室，天还没亮。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像是在为他清场。他推开主控室的门，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还停留在那封被查看过的草稿邮件上。
不到十分钟，小李第一个到。
他进门就问：“昨晚你没回家？”
“回什么家。”周焱打开主控台，“对手已经开始盯我了，我不睡，他们也别想安心。”
小李坐下，看了眼数据面板。“你还真打算动手？会长那边不是好惹的。”
“我不是去闹事。”周焱调出白板界面，“我是去掀桌子。”
话音刚落，团队其他成员陆续进来。灯光全开，会议开始。
周焱站在前面，直接点开投影。屏幕上是整条打压链条的时间线——从推流中断、推荐位消失，到模仿账号批量上线，再到行为预测报告的存在。
“这不是竞争。”他说，“这是围剿。”
没人说话。
他知道大家在怕什么。平台资源掌握在别人手里，硬刚等于自断生路。
“我们有两个方向。”周焱敲了敲屏幕，“第一，法律手段。他们敢动手，就得留下痕迹。小李负责取证，我要所有操作日志的原始备份，特别是凌晨四点十七分那次指令的服务器记录。”
小李皱眉：“这得绕过权限系统。”
“我知道。”周焱看着他，“但我们现在不是求活路，是抢时间。只要证据链完整，就能申请第三方介入调查。”
“第二条路呢？”有人问。
“内容突围。”周焱切换画面，放出自己最近几场直播的数据曲线，“算法能压热度，压不了观众的眼睛。只要我们的直播够炸，够新，够真，用户自然会回来。”
“可现在推流都被卡了，观众根本看不到。”
“那就让他们主动来找。”周焱说，“接下来每一场直播，我都会上新技能组合。火焰分身加频控节奏，再加实时弹幕互动。观众想看什么，我就现场演什么。”
“你是想用真实人气对抗虚假限流？”
“对。”周焱点头，“他们靠数据杀人，我们就用数据复活。”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然后有人笑出声：“你这招狠啊，等于逼着平台必须重新推荐你。不然用户流失太大，他们也扛不住。”
“不止。”周焱继续说，“我已经联系夏晴公司，准备启动联合宣传计划。她那边有卫视和短视频资源，我们可以借势打一波曝光。”
“你不担心她也被盯上？”
“所以我只说遭遇不正当竞争，不说林薇和会长的事。”周焱语气平静，“合作归合作，安全线得分清。信息由我们这边统一出口，她的人只负责传播。”
小李突然开口：“万一平台包庇会长怎么办？”
“那就让公众来判。”周焱打开一个文档，“我会发布一份公开声明，列出所有异常节点，附上技术分析截图。不骂人，不煽情，只讲事实。网友的眼睛比平台审核还毒。”
“你要把这事捅出去？”
“不是我要捅。”周焱冷笑，“是他们半夜偷看我草稿邮件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团队气氛慢慢变了。
从最初的犹豫，变成了跃跃欲试。
有人提议做系列直播专题，叫《被消失的主播》；有人建议发起话题挑战，让粉丝上传自己第一次看周焱直播的记忆视频；还有人说可以搞线下快闪表演，直接跳过平台限制。
周焱听着，一个个点头。
最后他说：“记住一点，我们不碰黑产，不搞人肉，不做情绪绑架。我们要赢，也要赢得干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周焱站起身，“小李马上进内网日志提取证据，其他人配合策划新直播脚本。今晚十二点，准时开播。”
“这么急？”
“越快越好。”周焱盯着屏幕，“他们以为我在蛰伏，其实我已经出拳了。”
会议结束前，他单独留下小李。
“那份CH-09_LW的日志别删。”他说，“留着当伏笔。等时机到了，让它自己跳出来。”
小李点头，转身去接隔离机。
周焱坐在主控台前，打开邮箱，新建一封邮件。
收件人填了夏晴公司的官方对接号。
主题写：【关于联合内容企划的合作提案】
正文很短：
“近期直播遭遇异常限流，初步判断为人为干预。为保障优质内容传播，建议启动紧急曝光联动机制。具体方案详见附件。请评估可行性并回复。”
他没提林薇，也没说会长。
但附件里，有一份加密压缩包，里面是部分脱敏后的操作日志和流量对比图。
发送按钮悬在指尖，他停了一下，还是点了“保存草稿”。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转头看向监控面板，确认所有权限已收回，远程访问全部关闭。
然后打开训练室摄像头，对着镜头做了个口型。
“你们不是喜欢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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