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合拢的瞬间，周焱听见金属壁传来轻微震动。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那条“外部设备接入请求”的提示已经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抬脚迈出电梯。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大厅，挑高十几米，顶部垂下几何形状的灯组，地面铺着灰白相间的大理石，反光得能照出人影。四周立柱上滚动播放着活动宣传视频，他的脸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火焰分身定格成五角星的画面被放大到三米高。
“来了。”夏晴跟在他侧后方半步，声音不高不低，“前面就是签到处，走慢点。”
周焱点头，脚步放稳。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陆续扫过来，有人举起了手机，镜头对准了他。他没看那些人，只盯着前方红毯尽头的接待台。
掌心有点热。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自动调节能量流，每次面对大场面都会这样。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躁动，告诉自己今天不用表演，只要站着说话就行。
可就在他经过一根投影柱时，指尖突然跳起一簇小火苗。
火光一闪即灭，快得像错觉。但旁边一个穿亮片裙的女孩还是惊叫出声：“啊！他刚才手上冒火了！”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夏晴几乎是同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大，但很坚决。“别在这儿展示。”她说完，转向周围微笑，“抱歉，设备测试残留反应，各位请继续入场。”
她语气自然，像在解释一场普通的技术故障。
周焱收回手，指尖温度降了下来。他看了夏晴一眼，她没看他，而是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周围的视线安静了几秒。
他们刚走出几步，迎面跑来一个女人。
黑色短发，红唇，一身贴身剪裁的西装连衣裙，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走路带风。她直冲到夏晴面前，张开双臂抱住她。
“夏总！好久不见！”声音清脆响亮。
夏晴笑着拍了下她的背：“苏小小，你倒是准时。”
“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的。”苏小小松开怀抱，目光立刻转到周焱身上，上下打量一遍，眼睛亮了，“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会玩火的男人’？真人比视频里还帅。”
周焱愣了一下。
他听说过苏小小。电影演员，演过几部爆款商业片，微博粉丝八千万，热搜常客。没想到她和夏晴是朋友。
他还来不及开口，夏晴已经淡淡接话：“周焱，我的合作伙伴。”
语气平平，却把“合作”两个字咬得很清楚。
苏小小笑了：“哦——合作伙伴。”她拖长音调，明显听出了弦外之音，“难怪你最近老提他。”
周焱有点尴尬，正想说点什么，苏小小已经凑近一步：“我能问个问题吗？你那个火焰分身……是真的没人替身吧？后期没加特效？”
“没有团队特效。”周焱看着她的眼睛，“每一簇火都由我自己控制。”
他说完，抬起右手，在掌心凝聚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
火光映在三人脸上，橙红跳动。周围几个路过的嘉宾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噼里啪啦亮起来。
“哇。”苏小小睁大眼，“你还能控制大小？”
“能。”周焱收火，“也能控制温度，最低可以不烫手，最高能熔化铁片。”
“太酷了。”她靠近一步，几乎要伸手去碰，“我能摸一下吗？”
“不行。”夏晴突然插话，再次按住周焱的手腕，“高温环境下容易出意外，等专业场地再演示。”
苏小小眨了眨眼，收回手：“你管得真严。”
“我只是负责让他安全到场。”夏晴笑了笑，“毕竟待会还有开场致辞，要是他烧坏了地毯，主办方该找我赔了。”
“说得也是。”苏小小耸肩，转而看向周焱，“不过你真的很特别。别的网红靠滤镜靠剪辑，你是真有本事。”
周焱笑了笑：“直播三年了，观众早就验过真假。”
“可你以前从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吧？”苏小小歪头，“紧张吗？”
“有一点。”他坦白，“怕说错话。”
“那你现在心跳快不快？”
“还行。”
“骗人。”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内侧，“脉搏跳得可快了。”
周焱没挣脱。
夏晴也没动，只是眼神冷了一瞬。
苏小小却像没察觉，还在笑：“你看，心跳加速，瞳孔微张，这是典型的兴奋反应。你不是紧张，是兴奋。”
周焱抽回手：“可能吧。”
“你适合舞台。”她说，“比那些只会念稿的嘉宾强多了。”
夏晴这时开口：“我们得去签到了，流程不能耽误。”
“哎呀，急什么。”苏小小拉住她的另一只手，“我就聊两句，又不会把他抢走。”
这句话说完，空气静了半秒。
周焱抬头看夏晴。
她嘴角还挂着笑，但手指已经搭上了手包带，指节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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