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充耳不闻,连头都没回,抱着废物大步流星地走了,柳东魁这才懊悔不该让他的人回去,历来斗争都是如此,弱肉强食,不把对方打趴下岂会真心折服,语言降和纯属扯蛋,自欺欺人罢了。
柳东魁要想出手又觉掉价,只得朝李延昊呵斥道:“岂有此理,枉尔还是朝中重臣,如此这般失礼。”
李延昊谈谈曰:“老丈人言重了,大舅哥喜好拳脚功夫,吾不过是让人与他切磋一下武学,何来失礼之说?”
柳可可明艳照人的容颜以及秋水般的双眸早已气得黯淡无光,脸色铁青,藏在袖中的手直打哆嗦,嗔声道:“昊郎,那是妾身的兄长……”
李延昊依旧满面笑容,“夫何时说他不是吾的内兄了?”
柳东魁剑眉倒立要呵斥点什么,却被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葛氏的哀求声给挡了回去,“别打了,老爷别打了,我那三娃没死,送与柳夫人了,三三……娃给柳夫人了,老爷饶命……莫打了……”
原来,葛氏听到外面的惨叫声愈来愈小,而刑杖与肉的撞击声却无一丝减退,丈夫危在旦夕,若再瞻前顾后,心存侥幸,置之不理,丈夫就要命丧黄泉了,他哪敢怠慢,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王稳婆见葛氏已招,慌了手脚,跪在地上头磕得像鸡啄米,语无伦次,“大人恕罪,王婆一时财迷心窍,欺骗大人,大大大人大量……”
闻言,对事情尚未彻底搞清的柳东魁剑眉紧蹙,声色俱厉地大声呵斥道:“大胆刁妇,柳夫人是你等贱人所能谤伤的?”话声还未落地,两把飞刀已向两个妇人扔了过去。
此时,两人似乎已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李延昊纵身一跃伸手将两把飞刀瞬间夹在了两指之间。
柳东魁虽有备而来,可被眼前的状况搞得心烦意乱,无法做到沉潜刚克,一拳砸在桌面上,桌子咔嚓一声散架了,哗啦啦啦,桌上的茶盏果盘摔了个七零八碎,他瞋目竖眉,欲擒故纵地骂道:“阴谋,不经之谈,老夫不奉陪了。”上去握着柳可可的手腕向外走去。
父子三人出了房门,院内以袁凌风为首的一干人手握兵器挡住了去路,若要强闯就得刀光剑影杀出一条血路,否则接下来的事不言而喻。
临阵逃窜是柳东魁的权宜之计,此举说不上完美,却可解燃眉之急,缓和僵持的局面,亦可暂避羞辱,至于往后如何办理,他尚未想妥,步履更加艰难是不可避免的,此刻的他有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悲凉,然而他必须去维系,心内挣扎的他用眼神阻止准备突围的一双儿女,原本是炎热的夏季他却觉着脊背发凉,犹如凄风苦雨般的灰暗无边令人窒息,但心里无论多么沮丧彷徨,脸上依然要维护柳氏家族的尊严,因而他把这凄凉压在心里,装出一副自信的外表,不屑一顾地注视着李延昊,喝道:“岂有此理!让你的人闪开,老夫可无那耐心。”
李延昊没去理他,而是皱着眉瞅了一眼跪在房中吓得簌簌发抖,连屎尿都吓出来的两个婆子,然后又向庭院里遍体鳞伤,鲜血淋淋,已奄奄一息的秋世云扫了一眼,令人把秋世云及两个婆子带了下去,这才神色自若道:“事已明朗,老丈人要带女儿回府小婿不想干涉,只是临行前忘了一件信物……”话到半途停顿下来,随即朝他的人一挥手,袁凌风等人迅速闪出一条过道恭送三人离开,犹如《晋书,顾恺之传》所写的,手挥五玹易,目送归鸿难。
通过短暂的梳理,柳东魁狂躁的心已平和下来,他冷笑道:“狂妄!仅凭两个婆子的恶言谤伤,栽赃陷害,便要定可儿的罪,乃无稽之谈,老夫岂能许也?”
见白发苍颜的柳东魁虚张声势故作镇静,李延昊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不过这些怜悯只在一瞬便烟消云散,很快就平复了压抑在心里的诸多内疚,任何事物都是正反两方面的,而对刚刚产生的那一丝内疚不可饶恕,暗骂,自个懦弱,好了伤疤忘了疼,人家当初要取你性命吞筮李氏时可有一丝怜悯?你那善心人家不屑一顾,这些年种种不该都拜尔等所赐,吾无悔也,若尔等立身行己,焉能有今日的不堪,事到如今仍无悔改之意,灭我之心不死,强取豪夺不成便李代桃僵,实乃可恨。
他虽恨柳氏违背道义,乘人之危行那小人之为,可凭心而论他是喜爱可儿的,他真的不想伤害他,他要与他白头偕老,善始善终,可事与愿违,实乃闹心也,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呐喊,可儿啊,可儿,吾在尔眼里就如此不堪?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尔要吾如何容也?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一夫多妻,哪来的挚爱?有的只是搭伙吃饭,争权夺利,说别的就假了,若非如此,为何历代皇帝都称孤家寡人,皇后则称哀家,官家百姓既然如此,他李延昊岂能脱俗,有何感慨?可聪明绝顶的李某人竟然不明白男女之爱不容第三者插足,扶正旁人不说还与此女子有了子嗣,叫你的可儿如何信尔?此时还一肚子的委屈,责备他人不是,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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