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延昊五味俱全,想起柳东魁的野心他就头痛欲裂,不知如何是好,今日之事,亦算老天有眼,天不灭吾,让这个心怀鬼胎,野心勃勃的老丈人死了这份吞噬李氏之心,思之,又来了几分快意,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嬉笑道:“既然尔等不领情,吾无话可说。”随即沉下脸来喝令左右,“带许婆,与夫人验身。”
柳东魁登时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虽说气得发抖,那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落在李延昊的脸上,只是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无耻!”
李延昊则不以为然,似笑非笑道:“无耻?岂能也,验身后若可可姐是清白的延昊以人头谢罪。”
柳东魁哼哼冷笑道:“镌空妄实,尔的脑袋是皇上的,老夫可不敢取之。”
李延昊听了如梦初醒,从嘴里吐出一字,“哦……”故意拉长声,“大人教训的及时,延昊差点忘矣,古人有训,凡事莫争先。那这样吧,稳婆与杨凡与可可姐验身后证实弘涛是他所生,延昊任凭大人发落。”
此言一出,柳东魁反而平静了不少,他仰头哈哈大笑道:“尔还有信誉可言?真乃稀罕也,出尔反尔在尔口里无非就是兵家之常事,要老夫如何信尔?”
对他的嘲讽李延昊没一丝不适,神态自若,意味深长地淡然笑道:“彼此彼此,大丈夫一言九鼎,愿赌服输,何来顾虑。”
见他嚣张跋扈,目空一切,视他父子为木偶,心高气傲的柳家大公子怎能容也,瞪着一双犹如牛眼一般的大眼,虎视眈眈地注视他,憋着一股气,待要上前揍他个人仰马翻,让他知道知道啥是取之有节,啥是真金白银,却被其父抓住了手臂,虽是气结,却又不敢忤逆父亲,只好把一肚子的气都用在了嘴上,指着李延昊的鼻子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亦敢在此说是论非,父亲当年贪图你是个可造之才,不嫌你是庶出,救你于水火之中,你却恩将仇报,不可理喻,与禽兽何异?今日你若不还吾妹一个公道,吾若容了你,岂不被世人耻笑?”
李延昊先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想缩小知情者范围,把此事安置在菊园审理,只要李氏正宗血统别被置换为宗旨,顺便再敲打敲打柳氏父子莫再妄为,安分守己。可事与愿违,柳氏非但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恶语中伤,视他为不仁不义之人,在他看来就是不识抬举,因而气更盛也,只见他似笑非笑,露出一副无奈之色,摇头道:“兄台此言差矣,老丈人一家的恩德,延昊莫齿难忘,就因如此,吾才要为二夫人讨个说法,此番作为乃明智之举。兄台亦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积毁销骨,若真待到流言四起之时,再靠血腥镇压岂不晚矣?更何况吾没握那生死大权,岂敢任意糟践人命。”
未等他说完,早气得吹胡瞪眼的柳大郎横眉怒目道:“一派胡言!我柳氏历来胸襟宽阔,洁身自好,不与奸佞为伍,从不做那欺世盗名、猪狗不如之勾当,自然亦就没有难言之隐或不得已的苦哀,只有尔这种说人话做鬼事、行为诡异者才整日叫嚷不得已而为之,说个痛快话,若你真要听信谣言,不认弘涛这个儿子,吾带回去抚养。”
此言令李延昊哭笑不得,看来先声夺人乃柳氏的家传,刚要开口,便见柳东魁夷然不屑道:“此言不差,话丑理端,人无论混得多么光鲜,良心还是要有的,再则,人正不怕影子歪,无欲则刚。”
见李延昊满脸疑惑,知他不服,又道:“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尔既然喜好往自个头上扣屎盆子,要滴血验亲,自毁名节,若老夫不许,反到显得老夫小气了。”
柳东魁嘴上说得轻松自如,心中则悲怆欲哭,他柳氏长居官场,对这些坑人害人的伎俩甚是明了,对人对事拿捏得十分到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乃千古不变的真理,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若要固执己见,仅有的这点尊严亦会被这厮碾的粉碎。心中冷哼,滴血认亲乃聊以自慰之术,他早就听闻太医院的太医说此术误差颇大,宽慰而已。他今个不得已非吮痈舐痔,更谈不上畏惧二字,今非昔比,从正面攻击难以取胜,战场上要一正一奇,方收功效,何不赌一把,再见分晓。
就在这时,齐茂把稳婆带到,复命后,待立一旁。
李延昊见人已到,转向柳可可毫无隐晦地说道:“老丈人要确切证据,那亦只好委屈夫人让稳婆验身。”说着抬高声音向门外唤道:“白灵!”
白灵听李延昊唤他,心头一颤,心中固然有尺蠖之屈千般不愿亦不敢装聋作哑,置若罔闻,他稍做平复,便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在距李延昊两三步之处垂头停下,轻轻叫一声:“老爷。”
李延昊抬手指向内室道:“扶夫人进屋,伺候夫人宽衣。”说话间脸色阴得要出水了,声音低沉而沙哑,有一种凛然不可抗拒的威力。
他柳氏家族昌盛百年,何时受过如此大辱?一直以来,为了把藏宝图抢到手,为女儿的将来考虑,与其周旋,这些年对这畜生的各种神出鬼没的妄为之举是一忍再忍,忿而不戾,假做大度不与他计较,只待事成之后如数奉还,没承想这厮是变本加厉,得寸进尺,以德报怨,全然不把他柳东魁放在眼里,这般羞辱莫说是心高气傲的柳氏无法忍受,即便是平常百姓家亦难以承受,是可忍,孰不可忍。此刻的他气得是七窍生烟,那一股一股的热血直往头上顶,怒不可遏地叫骂道:“混账!谁敢?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今日老夫就替你九泉之下的父亲教训教训你这不知端理的畜生。”
随即扬手便要抽李延昊的嘴巴,李延昊则没乖乖就范,这带着内力的巴掌尚未落在李延昊的脸颊上,反而被抓住了手腕,李延昊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请·自·重,老丈人!”说毕,把握着柳东魁手腕的手松了。
柳东魁仅凭李延昊握住他手腕的力度便已心灰意冷,一直视为李延昊救世主的他犯难了,如今莫说权势不如他,就连武力亦在其下,难堪还在其次,算计十多年的计划则要功败垂成了,用何牵制于他逼他就范?愈想愈心凉,只觉身体摇晃腿脚发飘,若不是李延昊眼疾手快扶住他,真还就跌倒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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