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听了此言这才明白,原来夫君与废物早有婚约,难怪柳氏拿这说事,而他却一直蒙在鼓里,讳莫如深,深则隐。这一想,醋坛子又打翻了,气得峨眉倒蹙,凤眼圆睁,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叫道:“绝不至于,绝不至于,此举犹如毁瓦画墁,无功而有害也。”
姚瑶因生妒忌词不达意地瞎叫唤,却使李梦含联想起刚才听到王润迅打死人时延昊那紧张的神态,认定王宇清必定还活着,便立马改头换面,上前拉着姚氏的手喟然而叹,“不是姐姐不愿帮这忙,切不可因篈菲根茎味苦连叶子也舍弃,无论从何说张赫也是出生入死辅佐过李氏的有功之人,当真把他的遗孤寄养在张兴那,于情于理都有些欠妥,想简而意足,难矣。”
姚瑶见大姑姐改主意要帮他,压住那性儿坐下,哪知还是一些空泛之言,便不耐烦,嘟起了嘴,正想堵他两句好听的,又见他扑哧一笑,“莫呕,莫呕,仓卒从事,群起而攻之,我不过主张对此事采取急脉缓灸之法较为稳妥,要说良策倒是有一个,又恐我这死心眼的弟弟不依,不然的话我倒是乐意帮这忙,带他回府抚养,日后为他寻个好人家,了去众人这桩心事,亦算是皆大欢喜。”
听他愿把废物带走,姚瑶转怒为喜,向他道了一大堆感激之言,称多亏有他这位仁、智、勇三者兼备的好姐姐,若是不然,还不知要闹腾成啥样才能了结。”
柳可可则心里冷哼,好生厉害,不愧有不栉进士之称,可惜,今非昔比,想唾手可得,岂不是做梦也。但脸上依然迷花眼笑,耍弄乖巧,逢迎凑趣,共相标榜。
三人又下了一阵棋,看看天已黑尽,李延昊还没回来,他们也就不等了,摆上酒菜,三人饮了起来。两盅酒下肚,李梦含借着酒兴投隙抵巇,吟道:“冤仇已从前世生,相逢便起战鼓声,颜面虽改心不变,长剑依然啸长空。”
姚氏对大姑姐一会阴一会阳满腹疑惑,后听他要带走废物,为自己拔去眼中钉肉中刺,心里十分喜欢,便把疑团抛之一旁,这听他诗里充满杀气,血腥味甚浓,无疑是暗示他杀了仇敌。他倒不是畏惧,不敢为之,而是对这位足智多谋的大姑姐乱沫散霜雪不知其意,因而大张着嘴,不知何云。
柳可可听了倒合心意,无论是借刀杀人或浑水摸鱼,此计妙哉,因而附和道:“争强好胜执剑行,魑魅魍魉泣无声,苦海无边回头岸,悲愁垂涕不再生。”
姚氏虽然不明大姑姐是何用意,但对于柳可可帮腔起哄倒十分明白,心里火冒,要把柳可可驳得体无完肤,骂个狗血喷头,令他无地自容,眼珠一转,又觉不可,此事是大姑姐引起来的,若大姑姐拿乔,岂不因小失大,废物这害人精又打发何处?思之,心里恶狠狠地骂一声无耻!酸溜溜地吟道:“风起云涌不畏险,风刀霜剑似等闲,风言风语人情恶,风雨同舟能几天?”
狡猾的李梦含见他不上套,便把话岔开,夸赞侄儿弘波天生一副好模样,又如此聪慧,耳闻则诵,将来必定比他爹要有出息。
姚氏乐得心花怒放,嘴上故作谦虚道:“姐姐你还夸他呢,你是没见他平日那弄鬼掉猴的淘气劲,哪有大家子弟读书的样儿,将来能有他爹那能耐,妹妹就足矣。”
李梦含呵呵笑道:“你莫说,弘波这黑眉乌嘴的顽皮样,还真像他爹小时候。哎,说来我李氏八代之臣,以道事君,福祚流行,本支百世。”
柳氏岂会不知李梦含锦心绣口地与姚氏灌迷魂汤,不外乎是想堵他的嘴,可听了这些奉承话心里就是不舒坦,便借故出去透气,得个眼不见心不烦耳。
李延昊与黄贤柏等人来到京兆府,季乾告诉他,这次麻烦大了,死者乃戴聪。李延昊听了头都大了,戴聪春秋鼎盛,驸马的侍从,武艺极高,岂会死在润迅的拳脚之下?当然,凡事亦有赶巧的时候,无论真相如何,都够他李延昊喝一壶的了,内心的不安他没一丝显露,只是阴沉地问道:“尸体现在何处?”
季乾道:“得到酒家报案,张铺头他们立马赶到现场,尸体赵岩等人已弄走了,张捕头只好锁了王润迅来了府衙,王润迅酒还未醒,无法升堂,只好先收监,择日再审。听酒保说,二人来酒楼时还好好的,酒饮到一半不知何事发生了争执,打了起来,在打斗中戴聪被王润迅一拳打落楼下,头部砸在一块青石板上,当时就断了气。”
李延昊闻言,问道:“姐夫是说,驸马府以及戴家现今还未有人来过问此事。”
季乾颔首道:“正是,但这半晌还未有一人露面绝非好兆,吾恐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此次脱命之计难想也,你身份不同,要临深履薄处处小心,万莫引火烧身。”
李延昊微微点一下头,要想去牢里见王润迅问问详情,张铺头与赵岩来了,刚迈进门槛,赵岩就嚷道:“险乎!险乎!真乃不幸中之万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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