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弊的天平在绝对冷静的思维中反复摇摆。生存是第一要义,高效猎杀以获取更多功勋是当前最快的发展路径。高调的火力宣泄是绝境下的最后手段,而非优选。
短暂的权衡后,指令下达。
“系统,兑换 ‘体能小幅强化’。”
【确认兑换。消耗功勋:50。】
指令落下的刹那,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强烈、更深入的改变轰然降临!仿佛有无数微小的滚烫溪流自骨髓深处奔涌而出,冲刷过每一条肌肉纤维,浸润每一块骨骼关节。他能清晰地“听到”肌腱绷紧又松弛时更具韧性的微响,感觉到肺活量在悄然扩大,心脏的搏动更加沉稳有力。五感的阈值被再次推高——黑暗中尘埃飘落的轨迹似乎都隐约可辨,远处极细微的虫鸣变得清晰,甚至能分辨出风中带来的、更远处不同的气味层次。他缓缓曲伸手指,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噼啪声,蕴含的力量感提升了近一倍,对身体的控制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细程度。
这50点,是基石,是撬动未来更多可能的支点。
剩余15点功勋。他扫过列表,目光落在最朴实无华,却可能多次挽救性命于顷刻的选项上。
“兑换 ‘高效止血粉’,三份。”
【确认兑换。消耗功勋:15。剩余功勋:0。】
三个以油纸紧密包裹、约拇指大小的药包落入掌心。他仔细检视后,将它们与原有的那份一起,妥善收进贴身的衣袋。功勋点再次归零,但实力的提升与物资的补充,让那种身处绝境的飘摇感,减弱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他闭上眼,开始梳理“初级战地统御”灌入脑海的知识流。不同于杀手独来独往的思维模式,这些知识关乎如何让零星个体凝聚成有方向的小组,如何在高压下传达清晰指令,如何根据成员特长分配角色,甚至包括一些简单的战场心理学应用——如何激发勇气,如何压制恐慌。这些内容对他而言既新奇又充满疏离感。“卫国者”似乎在将他推向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位置。
他暂时压下这份思虑,将注意力投向常驻的意识地图。地图边缘,偶尔有零星、微弱的绿色光点(标注为【零散难民】)闪烁,旋即熄灭或艰难移动。而占据地图大部分区域的,是成片、成块的猩红,代表着日军的控制区与活动范围。其中,城西方向一片区域的红色光点浓密得几乎化不开,中心位置,一个异常显眼的暗红色骷髅头标记静静悬浮,旁边系统标注着:【高危区域:疑似日军团级以上指挥节点或重要物资集散地。风险等级:极高。】
指挥节点……物资集散……
林烬眼中的平静被一丝极锐利的光芒刺破。那里意味着更高价值的目标,更严密的守卫,以及……更丰厚的潜在“收益”。
他需要情报,需要更深入地理解这座死亡之城的敌我脉搏,需要一个合适的、能撕开缺口的契机。
地窖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但当天际第一缕惨白的微光,艰难穿透层层阻隔,从封堵物的缝隙中渗入一丝时,林烬准时睁开了双眼。眸中残留的疲惫已被冰冷如初的清明取代。
他仔细清理掉所有停留的痕迹,连灰尘的拂动都尽量恢复原状。然后,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移开封堵物,钻出地窖,重新将自己投入那片被晨光勾勒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残酷的废墟图景之中。
新的狩猎日开始了。
而他的目光,已越过眼前残破的街巷,投向了地图上那片猩红最深处。
金陵城依旧在呻吟。但一头经过淬炼、爪牙更利、并开始丈量这片猎场边界的孤狼,已经无声地昂起了头颅,寻找着第一个足够分量的祭品,以验证自己的力量,也为接下来的漫长跋涉,攫取第一块坚实的垫脚石。
空气中,寒意未退,杀意已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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