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正握紧玉佩,祖母的虚影在血月中若隐若现。他忽然感觉鼻腔一热,鲜血滴在青石板上,竟化作银线向西方延伸——正是上次黑影心脏银线所指的西山方向。而此刻的西山,在血月下呈现出诡异的蠕动,山体轮廓不再像编织的巨手,而像一具正在分娩的女尸,腹部高高隆起,裂缝中透出织锦机的冷光。
“阵眼在西山腹地。”他抹去鼻血,断织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但这些槐树...每一棵都连着活人魂脉。陈老头,你还记得‘破织八式’里的‘断根’吗?”
陈老啐出一口带血的酒:“小崽子看不起谁?当年你爹学这招时,可是拿醉拳的步法改良过的!”他突然踉跄半步,酒葫芦里早已没了酒,“不过...得有人引开这些黑影,给我争取结印的时间。”
虎娃突然举起碎镜,镜面映出自己瞳孔里的银线:“我来!葛大哥说我的眼睛能看见魂线!”他不等阻拦就冲进槐树林,碎镜划出的银光竟真的切断了几根靛蓝色丝线,“看呀!它们在退!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
“虎娃别胡闹!”李婷想追,却被葛正拉住。他看见虎娃跑过的地方,槐树的人脸都在惊惶扭曲,那些“织影蛊”似乎对虎娃的血脉有所忌惮。更奇怪的是,虎娃腰间的玉佩——那枚本该是普通孩童饰物的玉锁,此刻竟泛着与自己玉佩相同的微光。
“他有镇灵血脉。”陈老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当年刘老弟的妻子...难道虎娃是...”
“现在不是猜谜的时候!”葛正甩断缠上手臂的丝线,右眼银线突然穿透槐树,竟看见树干里蜷缩着一个被银线缝住嘴巴的少女,正是上周失踪的绣娘小翠,“这些人...都被做成了‘活树桩’!李仙姑,用你的‘醒魂针’!刺他们眉心的织纹!”
李婷应声甩出银针,针尖爆开淡金色的光雾。随着第一声少女的尖叫,槐树开始渗出黑色的血,那些人脸终于露出解脱的神情。但更多的黑影却从地底钻出,这次他们手中握着织锦机的梭子,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割裂空气的尖啸,梭子上串着的铁牌叮当作响:第109号、第110号...
“葛大哥!它们说要抓我去当‘活梭子’!”虎娃被三个黑影逼到井台边,碎镜突然裂开一道缝,“镜子里的西山...有个女人在梳头!她的头发都是银线做的!”
葛正心中一寒,他知道虎娃看见的正是幽冥教教主“织娘”的虚影。传说织娘用一千个少女的发丝炼成银线,每根线都缠着生魂。他猛地甩出断织铃,铃声中混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躲到陈老头身后!李婷,我们去井台!把小翠她们的魂线引到月光下!”
四人在井台背靠背站定,陈老终于完成了“断根印”。随着他一声暴喝,平安镇所有槐树同时炸裂,无数光点从树干中飞出,像被放生的萤火虫。但血月突然剧烈震动,西山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机杼声,万千银线从山体裂缝中射出,在空中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每根线的末端都系着一枚铁牌,在月光下组成狰狞的“血月织魂阵”五个大字。
“糟了...阵眼启动了!”李婷的银针在银线面前竟显得渺小,“葛正,用你的阴阳眼!快找出阵眼的生线!”
葛正却感觉鼻腔鲜血如泉涌,右眼银线不受控制地暴走,在视网膜上织出密密麻麻的生死线。他看见虎娃的玉锁正在吸收月光,陈老袖口的刀疤竟与自己玉佩上的纹路吻合,而李婷的银镯里藏着半枚断簪——那是镇灵司前任指挥使的信物。
“原来...你们都知道...”他笑了,血沫溅在嘴角,“我是镇灵司最后的血脉,对吗?而虎娃...他是刘师叔的儿子?”
陈老猛地灌下最后一口假酒(其实是李婷藏的桂花酿):“现在知道也不晚!小崽子,看见西山顶那团血雾了吗?那就是织娘的‘生线枢纽’!用你的玉佩切开它!我们给你护法!”
虎娃突然抓住葛正的手,碎镜碎片划破两人掌心,鲜血交融的瞬间,葛正看见虎娃眼中映出自己的倒影——右眼银线化作了镇灵司的令牌,而左眼竟渗出黑色的织纹。
“虎娃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地扯了扯葛正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道:“葛大哥...你的眼睛在打架呢。”还煞有介事地补充,“就像两条蛇在吞对方的尾巴,怪好玩的嘞。”
葛正白了虎娃一眼,没好气地回嘴:“你个小屁孩懂啥,少在这儿瞎咧咧。”
虎娃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继续调侃:“葛大哥,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眼睛都快睁不开啦,是不是出去干坏事咯。”
这时,一旁的李婷听不下去了,瞪了葛正一眼,说道:“你就不能正经点,跟个孩子计较啥。”
葛正不服气地回怼:“他先挑事儿的,我还不能说了?”
李婷翻了个白眼,哼道:“你就会欺负小孩,有本事跟我斗斗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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