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时节,深山似黑锅倒扣,压得天地无光。寒雾如鬼魅,在枯枝间游走。葛正踹开镇灵庙门,门轴“吱呀”哀鸣。踏入庙内,腐臭扑鼻。供桌上,镇灵司神像残缺,半张脸不见,独留空洞眼望黑暗,似凝视着异世界。神像嘴角塞着布,绣着“阴阳断织”血字,透着血色光芒。
“瞧瞧这破庙,比我的酒壶还寒酸。”葛正晃了晃断织铃,铃声撞在残碑上,震落半块“邪”字,“李仙姑,你说我葛家祖宗是不是得罪了幽冥教?不然怎么连神像都被砸成这样?”
李婷蹲下身,轻轻拂去供桌下的尘土,动作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不一会儿,半卷残碑露了出来。只见碑文上的“葛氏血脉”四字突然闪烁起微光,这微光像是一道神秘的信号,竟与葛正胸前的玉佩产生了共鸣。李婷挑了挑眉,调侃道:“哟,葛正,阴阳行者...掌阴阳眼,镇邪祟之乱。你祖母说的‘根本’,难不成就是指你能看见灵体这神奇天赋呀,你这眼睛可真成了透视灵界的宝贝啦。”
葛正翻了个白眼,刚要回嘴,这时虎娃拽紧了他的衣角,那模样就像一只紧紧抓住大人衣角的小奶猫。虎娃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神像缺脸处露出的木芯,软糯糯地问道:“葛大哥的眼睛能看见鬼吗?就像我的碎镜那样?”
葛正伸出手揉乱了虎娃的头发,笑着调侃:“小崽子,脑袋里成天想啥呢,鬼哪是随便就能看见的。”可就在他触碰残碑的瞬间,整个人浑身一震。暴雨夜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祖母温暖的体温透过粗布衣裳传来,她怀中的玉佩硌着他的胸口,那感觉是那么真实,而身后黑影的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刀刃上刻着的幽冥教鬼面蛛纹,都如噩梦般清晰。
“那年我五岁。”葛正声音沙哑,仿佛被回忆扼住了喉咙,“幽冥教的杀手追了我们三天三夜,祖母把我藏在神像后面,自己引开了他们...后来我被平安镇的老猎户收养,再也没见过她。”
李婷看着他那抖得像筛糠似的手,心疼地一把握住,瞬间,银镯与玉佩的光芒交织缠绕,好似两个老友在喁喁私语,诉说着一段神秘又奇幻的故事。她柔声安慰道:“陈墨染血书里的‘端端’,说不定是你祖母的师妹呢。三十年前那桩‘人鬼契约’案,没准就和西山织魂台脱不了干系。”
葛正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故意发出一声冷哼,调侃道:“哟,就你能耐,懂得可真多。”李婷柳眉倒竖,美眸圆睁,立刻回怼道:“我要是不懂,你呀,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急得团团转找不着线索呢!”
这时,虎娃小徒弟眨巴着那双犹如宝石般明亮的大眼睛,在一旁嘻嘻笑着调侃:“你们俩呀,简直就跟那叽叽喳喳斗嘴的喜鹊似的,成天吵吵闹闹的。”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正酣的时候,虎娃突然指着神像底座,奶声奶气地喊道:“姐姐快看!有字!”
众人听闻,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底座上刻着一幅简陋的画:镇灵司神像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稳稳地手捧玉佩,脚下踩着织锦台,台面上躺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而这女子,正是陈墨染。在神像背后,有个戴着斗笠的人影,斗笠的边缘如同一轮弯月,绣着“陈半仙”三字,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是陈老!”葛正一拍脑袋,想起镇上那位卖糖画的老人,他总戴着斗笠,手腕上缠着与祖母相似的布条,“祖母信里说的‘陈半仙’,难道就是他?”
亥时三刻,平安镇的灯笼在寒风中晃晃悠悠,像极了织云谷那些承载着记忆的灯笼。葛正翻出祖母的樟木箱,箱底的蓝布上绣着镇灵司纹章,布角缝着泛黄的书信,字迹虽被水渍晕开,却依然清晰可辨:
“正儿,见此信时,我恐已离世。葛家本为阴阳行者,然三十年前因替镇民毁去‘人鬼契约’织锦,遭幽冥教追杀。汝父为护汝而亡,我携汝来平安镇隐姓埋名。若玉佩放光,速往西街寻陈半仙,其手中有另一半织魂图——此乃幽冥教之命脉。”
“另一半织魂图……”李婷眉头紧蹙,陷入沉思,“陈墨染血书中所言‘经纬交织,生死成局’,莫非意指织魂图一分为二,合二为一便可破幽冥教之根基?”
虎娃突然指着窗外,大声喊道:“葛大哥!有黑影!”
三人急忙望去,只见灯笼下闪过一道人影,斗笠边缘的布条在风中飘起,正是陈老的标志。葛正眼疾手快,抓起断织铃就冲出门,却见陈老站在街角的槐树下,手中握着半幅织锦,锦面上绣着平安镇的地形图,每个镇民的住所都标着“织魂傀儡”字样。
“葛娃子,”陈老的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跟我来。”
荒郊的破窑里,陈老摘下斗笠,露出左脸的刀疤,刀疤形状与幽冥教的纺织咒文一模一样:“我是陈墨染的师弟,三十年前的‘人鬼契约’,其实是幽冥教用镇民的寿命织锦,你祖母和陈师姐毁掉了织锦台,却没找到织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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