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秦大恽同村里的小伙伴们玩够了玩累了才满头大汗地跑进了院子,发现母亲又躺在院子里的核桃树下的蒲席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就悄悄绕到母亲身后,双手捂住了母亲的双眼。
知道恽儿在作乱,母亲爱怜地说:“好了,别闹!别闹了!妈知道是你,恽儿。”
秦大恽自知无趣就松开了双手,接着就一屁股坐在母亲身边的蒲席上,抓起扇子一会儿给母亲扇一会儿又给自己扇,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哎哟,热死了!热死了!妈,你凉快不?”
“老老实实在这儿静一会儿就不热了,心静自然凉。好了,你自己扇吧,别再把妈给扇着凉了!”母亲把恽儿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抓起一旁的湿毛巾就给恽儿擦了擦头上和身上的汗。
母亲望着天上的星星,恽儿也举目望天上的星星。
“妈,想我哥了吧?我就知道您一准儿是在想我哥。”母亲的神情近似发呆。
秦大恽知道母亲在心里思念着哥哥。
“那么说,你是不想你哥了?”母亲反问了一句。
“我比您还想呢!”
“那你说说,你是咋想的?”
“我在用心想,我想他现在是不是也在睡觉。他可好长时间没有来信了。”
“是啊,你哥有两、三个月都没来信了,他一准儿在忙。唉!——”
母亲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说:“恽儿,可要记着,你哥虽说到了部队上,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你哥学习好,加上前些年学校里的风气好,你哥学了不少东西。可眼下这年月,这学校,唉!你和你二姐还是要好好学习,可不能荒废了学业啊!……”母亲欲言又止,凝视着天上的星星。秦大恽也随着母亲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天上的星辰。月亮就像一个大大的玉盘挂在浩瀚无垠的天空上,七星北斗熠熠闪着光芒,传说中的银河犹如一条闪亮的珍珠撒在天上,时不时有一道流星从天空中划过,后面还拖着长长的尾巴。
秦大恽望着天上的星辰,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冷不丁问了一句让母亲也感到出神的话。“妈,您说,天上咋会有那么多的星星呢?那么多的星星挂在天上,咋就掉下不来?”
母亲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问愣了,也给问懵了。母亲望着星空,沉思了良久说:“妈咋知道这些呢!这你得去问天上的玉皇大帝,或者去问天上的王母娘娘,还有……还有太白金星,只有那些神仙才能回答你的问题。”母亲觉得这样回答似乎欠妥,于是改口说:“这你就得去问问书本了,书本上的学问大得很。以前就听你哥说过天上的事情,你最好写信问问他。你大哥读的书多,才知道的多。你也要多读些书,多知道些东西才好。”
“妈,放心吧,我一定也像哥哥一样,学很多知识,知道很多道理……”母子俩说着说着,母亲觉得有些困倦了。这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空气中也有了些凉意。
秦玉梅排练节目回来,一走进大门,就看到妈妈还睡在核桃树下的苇席上,恽儿也在妈妈的身边躺着。
秦玉梅赶紧几步走过去,亲切地说:“妈,天气有点凉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屋里睡。”
“好,回屋里睡。快,收拾东西,回屋,天凉了,睡在这儿会生病的。”母亲说。
秦玉梅帮助母亲和弟弟收拾了地上的蒲席,母子俩这才回到正房的炕上去了。
秦玉兰还在屋里全神贯注地看着书。母亲说:“玉兰,早点睡,时间不早了。”玉兰说:“妈,您先睡,我再看一会儿,这里有个化学方程式有点难,我把这弄明白就睡。”
登禹地区的狂风和暴雨渐渐平静了些,这场暴雨也只持续了不到1个小时,但一直下得很猛很大,刚开始时打着惊雷刮着狂风,暴雨持续了二十几分钟后山洪就顺着山沟吼叫起来,有的人家房顶上的茅草被狂风揭了一个大洞,有的房上的个别瓦片或房脊也被狂风给掀翻滚落到院子里砸着一户社员的肩膀,好在没砸在头上,这着实让人生畏;有些地势低的家里还进了水,粮食也被雨水给泡了。这场大暴雨给村子造成比较大的损失。雨后的空气中充斥着水气,让人感觉全身黏乎乎又湿漉漉的。暴雨停下来的时候,山洪的怒吼渐渐地平缓了些,最后就只听到“汨汨汨汨”的流水声。雨后初霁,阳光挤出云层,忽然间天空就变得湛蓝湛蓝的,一道彩虹斜挂在南沙湖水库上,朵朵白云犹如白绸犹如棉絮在山间缠绕着飘散着,远方碧绿的山峦犹如仙境一般,西南方大片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红云倒映在南沙湖水面上,整个库区就像一幅秀美的油画。
郭连长和罗副连长顾不上欣赏美好的自然风光,在村里查看了一圈后便急匆匆赶向营部所在地老庄。连队和营部之间没有通电话,好在路途不远,此去意在向周营长汇报和请示工作。老庄在朱垌村西面的坡下,距朱垌村有三、四百米远,这两个村子海拔高差约五、六十米。李指导员留下第1排第1班在驻地留守,其他人员由值班员梁朝阳带着到朱垌村挨家挨户查看和解决群众的受灾情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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