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抬!”赵铁柱吼了一声,声音里全是疲惫。
……
赵家庄,地窖。
这里原本是用来藏粮食的,现在成了神枪小队的临时避难所和“病房”。
几盏油灯将地窖照得通亮。
王麻子被五花大绑,固定在一张厚实的木板床上。绳子勒进了他的肉里,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在无意识地挣扎,嘴里的破布已经被咬出了血。
白鹿(如果她在就好了,可惜她还在后方医院)不在,这里唯一的“医生”,就是那个刘先生。
刘先生虽然是搞情报的,但也懂一点急救知识。他颤抖着手,检查着王麻子的状况。
“瞳孔扩散,心跳每分钟一百八十下……体温高得吓人……”刘先生放下听诊器,脸色凝重,“这是药物中毒的症状。那种‘狂化剂’,正在透支他的生命力。”
“有救吗?”林远山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碗水,却一口也喝不下去。
“难。”刘先生叹了口气,“这种生化药剂,成分复杂。如果不把毒素排出来,他就算不疯,也会心力衰竭而死。”
“排毒?怎么排?”赵铁柱问。
“洗胃没用了,那是注射进去的。”刘先生想了想,“只能……大量喝水,发汗,或者……放血。”
“放血?”
“对。稀释血液里的毒素。”
“那就放!”林远山毫不犹豫,“我的血多,抽我的换给他行不行?”
“不行!”赵铁柱拦住他,“你看看你自己,脸白得跟纸一样,再抽你就死了!抽我的!我壮!”
“我是O型血!万能血!”小石头也把袖子撸了起来。
刘先生摇了摇头:“这里没有输血设备。只能……物理降温,强制灌水,看能不能让他把毒排出来。这是在跟阎王爷抢时间。”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神枪小队来说,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地窖里,日夜不分。
林远山、赵铁柱、小石头,甚至那个残疾的陈虎,轮流守在王麻子床边。
他们不断地给王麻子灌水、擦身、按压穴位。
王麻子时而狂暴,时而抽搐,时而昏迷。最严重的一次,他竟然挣断了一根麻绳,差点把给他喂水的小石头手指咬断。
是林远山冲上去,用胳膊挡住了那一咬。
那一排深深的牙印,至今还留在林远山的小臂上,鲜血淋漓。
“咬吧。只要你能醒过来,把这块肉咬下来都行。”林远山看着疯狂的王麻子,眼中没有愤怒,只有心疼。
……
第三天深夜。
地窖里的空气浑浊而沉闷。
林远山坐在床边,正在用湿毛巾给王麻子擦脸。
突然,一直处于躁动状态的王麻子,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像是一根崩断了的弦,彻底软了下来。
那种野兽般的低吼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微弱而平稳的呼吸声。
林远山的手一顿。
他屏住呼吸,凑近看了看。
王麻子眼中的赤红正在慢慢消退,瞳孔开始聚焦。他那张原本扭曲狰狞的脸,此刻恢复了一丝人样,显出了原本的消瘦和憔悴。
“水……”
一个极其微弱、沙哑,但清晰的字眼,从王麻子嘴里吐了出来。
林远山浑身一震,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
“麻子?麻子你醒了?”
赵铁柱和小石头被惊醒,全都扑了过来。
王麻子费力地睁开眼睛。他的视线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但他看到了那几张熟悉的、满是胡茬和担忧的脸。
“林……哥……”
王麻子试图抬起手,却发现自己被绑着。他动了动左手,那种熟悉的、缺失了两根手指的感觉传来。
“我……我这是……在哪儿?”
“回家了。咱们回家了。”赵铁柱握着那只残手,眼泪哗哗地流,“这是赵家庄。咱们从太原把你抢回来了!”
王麻子的眼神慢慢清明起来。记忆像潮水般涌入。
被捕、审讯、那个可怕的实验室、蓝色的针剂、还有那种仿佛要把灵魂撕碎的疯狂……
他看着林远山,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只有一条腿的陈虎。
“虎子……你也……也废了?”王麻子的嘴角扯出一丝惨笑。
陈虎拄着拐杖走过来,一巴掌拍在王麻子脑门上,拍得很轻。
“废你大爷。老子好着呢。倒是你,差点变成疯狗把咱们都咬死。”
“呵……”王麻子想笑,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活着……真好。”
……
王麻子虽然醒了,但并没有完全恢复。
那药物对他身体的摧残是永久性的。他的反应变慢了,那双曾经灵巧无比、能变戏法能开锁的“鬼手”,现在经常不受控制地颤抖。而且,他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有时候会突然陷入长时间的呆滞,有时候又会莫名地暴躁。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周后,春分。
赵家庄外的一片桃林里,桃花开了。
神枪小队的四个人——林远山、赵铁柱、陈虎、王麻子,加上小石头,五个人坐在桃树下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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