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纪委大楼。
气压低沉。
王副主任一路小跑，后背的衬衫湿透了，直接撞开罗志刚办公室的门。
“罗组长，哪。。。那个钱菲菲还在大厅里杵着，跟门神一样，赶都赶不走！”
罗志刚正在打电话，对着话筒点头哈腰，满脸堆着油腻的笑。
“钱书记您放心，秦川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我保证三天之内撬开他的嘴！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电话挂断，他脸上的笑瞬间收敛，抬脚就踹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乱响。
“妈的！一个臭记者，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王副主任苦着脸。
“可她毕竟是钱书记的女儿，咱们打不得，骂不得。她还一口咬定程序违规，要采访新闻发言人，这事捅到网上去，咱们就完了！”
罗志刚烦躁的在办公室里踱步。
手腕上的假百达翡丽晃的人心烦。
秦川那小子说的话，一句句在他脑子里转悠。
这事邪门的很。
就在这时，罗志刚的私人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脸上的横肉一哆嗦，窜到角落接电话，声音压的极低。
“是，是，张秘书长。。。您说的是，我们按规矩办事。。。什么？让她旁听一次常规问话？这不合规矩啊。。。”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罗志刚的腰弯的更低了，脸上不停冒汗。
“懂了，懂了！就十分钟！我再亲自看着，保证出不了乱子！”
挂断电话，罗志刚的脸黑成了锅底。
电话是市委秘书长打来的。
钱菲菲母亲那边的远亲。
这是神仙打架，他这种小鬼遭殃。
“去，把秦川带到三号过渡室。”
罗志刚咬着牙，冲王副主任吩咐。
“让那女人进来，就十分钟！你跟我一起，眼睛放亮点，他们敢眉来眼去，就地给我拿下！”
。。。
十分钟后，三号过渡室。
房间不大。
白墙，白炽灯，一张桌子，三把椅子。
秦川坐在一头，几天没见光，他脸色发白，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
门推开。
钱菲菲走了进来。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了。
她还是那身打扮。
白色小西装，黑色V领打底。
短到过分的西装短裤下，是一双裹着黑丝的长腿。
罗志刚和王副主任就坐在秦川对面，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
可他们的余光，不受控制的往钱菲菲腿上瞟。
那双腿。
笔直，匀称。
黑色的丝袜紧紧包着每一寸皮肤，灯下反着光。
她走动时，短裤绷出的臀线弧度，让两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喉咙发干。
钱菲菲对他们的注视毫无反应，径直走到秦川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股高级香水味飘过来，钻进秦川鼻子里。
很好闻。
“秦川同志。”
罗志刚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主场。
“钱记者想了解你的情况，我们本着人文关怀，破例安排了这次会面。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如实回答。”
钱菲菲翘起了二郎腿。
这动作让本就惹火的短裤，更是向上缩了几分。
一截大腿根露了出来，黑丝和雪白皮肤的交界线，吸走了罗志刚和王副主任的全部心神。
她从包里拿出一支黑色录音笔，“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正对秦川。
“秦先生，我们开始吧。”
她的声音清冷，公事公办。
“作为市委办的干部，你对正在进行的‘城南新区’项目有什么看法？”
问题冠冕堂皇。
毫无营养。
罗志刚松了口气，这女人也玩不出花样。
秦川的视线却落在录音笔上。
钱菲菲那根涂着蔻丹的食指，搭在录音笔的塑料外壳上。
一下。
又一下。
有节奏的敲着。
滴滴滴，嗒嗒嗒，滴滴滴。
他懂了。
“城南新区项目，是高市长亲自抓的重点工程，影响深远。”
秦川看着钱菲菲，嘴里说着官话，眼神却给了回应。
钱菲菲的手指继续敲击。
嗒，嗒嗒，嗒嗒，嗒。
时间。
地点。
“当然，任何大项目，执行过程都难免出问题。”
秦川的语速不快。
“比如之前讨论的拆迁补偿标准，还有些工程承包资质的审核。。。”
他的话听着是自言自语，罗志刚和王副主任听的昏昏欲睡，只当这小子在拖延时间。
钱菲菲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呼吸都急促了些。
黑色V领下的饱满，随着呼吸起伏。
“就说开头的‘宏发建设’。”
秦川的声音不大，却在钱菲菲耳边炸开。
“他们当初拿一期土方工程，走的账目就不干净。一笔八千万的款子，是走了城中村改造的专项资金账户，最后才转到他们头上。”
宏发建设！
八千万！
城中村改造资金！
三个词，让钱菲菲脑子里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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