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愤怒的咒骂,有人颓然地坐倒在地,捂着脸哭。
“去报官啊!让官府来治他!”有人不甘心地喊。
“报官?”旁边一个老头冷笑,“官府?官府现在除了每天贴一张安抚告示,关上城门不让我们出去,还会干什么?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城隍爷显灵!”
与城内的混乱不同,黄埔港的靖海舰队大营里,气氛却很严肃。
中军大帐内,留守广州的平南侯陈安澜,正生气地看着面前几个广州知府衙门的官员。
“陈侯爷,您就高抬贵手,放开一道口子吧!”带头的通判,满脸谄媚地劝道,“现在城里物价飞涨,人心惶惶,都是因为您这封城令太严了!外面那么多商船进不来,城里的商人出不去,再这么下去,不等瘟疫爆发,城里自己就先乱了!”
“我只认军令,不认人情!”陈安澜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陛下南下之前,下的《防疫军法》你们都忘了?‘海港封锁,片板不得入海’!这是死命令!你们现在让我开口子,是想让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刑场上走一遭吗?!”
几个官员被他身上的杀气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统领快步走进帐内,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陈安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令箭,大步走出帅帐。
校场上,几百个士兵因为家人被困在城里,正聚在一起闹事,军心不稳。
“安静!”陈安澜一声大喝,压住了所有声音。
他走到高台上,目光锐利地扫过手下每一个士兵的脸。
“我听说,军中有人在传,说黑旗船上的瘟疫是天谴,没得救!还听说,有人想擅自离营,回城里带家人逃难?!”
台下的士兵们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拖上来!”陈安澜厉声喝道。
几名督战队的士兵,立刻从人群中拖出三个正在散播谣言的兵痞,将他们死死按跪在高台前。
“我陈安澜不管什么天谴不天谴!”陈安澜抽出腰间的佩刀,在所有人吃惊的眼神中,手起刀落,三个人头滚到了地上!
鲜血溅起,校场上一片死寂,只剩下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陈安澜将带血的刀锋,指向台下的士兵们,嘶声怒吼。
“都给我看清楚了!陛下亲率的援军,正以一天八百里的速度向我们赶来!陛下没有抛弃我们!他正亲自来南疆,和我们在一起!”
“我们是大明军人!拿的是皇家的粮,穿的是皇家的甲!我们的身后,就是广州城百万的父老乡亲!是我们的妻儿老小!”
“城在,人在!城破,我陈安澜,第一个为陛下,为大明,为身后的家人殉国!”
“你们,谁愿与我同生共死?!”
“愿与将军同生共死!”
短暂的安静后,校场上爆发出巨大的吼声。原本不稳的军心,一下子又凝聚起来了。
此时,广州城郊,一个叫黄埔村的普通农户家里,则发生了另一件惨事。
“当家的……米缸……又见底了……”一个脸色发黄的妇人,没力气地躺在床上,对一旁发愁的丈夫说。
汉子叫李大牛,本是城里码头的扛包工头,封城后没了活干,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
“我……我再去跟里正求求情,看能不能先赊一点……”李大牛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隔壁一个平时不怎么来往的邻居,却悄悄凑了过来,神秘地将他拉到墙角。
“大牛兄弟,别去求那些官老爷了,他们自己都顾不过来。”那邻居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奇怪的光,“我给你指条明路。城西的破庙里,来了无生教的活神仙。他们不收钱,只要心诚,念一句‘真空家乡,无生父母’,就能领到救命的米粥和符水。听说那符水灵得很,喝了能保佑全家不染瘟疫!”
“无生教……”李大牛心里一惊,他听过这邪教的名头,但此刻,看着床上快要饿死的妻子,他犹豫了。
距离广州三百里外的北江水域,皇家旗舰的指挥舱内。
朱见济刚看完广州西厂分舵传来的最新密报。密报上,详细记录了他离京后,广州城里发生的各种事。从无能的官僚,到贪婪的商人,再到忠诚的军队和绝望的百姓。
但密报的最后一段,让他脸色一沉。
“……另,据安插在城内无生教的暗子回报。妖人余孽最近很活跃,开始借着恐慌散播一种更恶毒的教义,说什么:黑船带来的是末日,也是新生。凡人都有罪,只有通过圣母降下的考验,才能成仙!”
“考验?”朱见济拿着密报的手,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冷笑一声。
“朕还没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抬起头,看向地图上广州的位置。
“很好。朕就让你们亲眼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能决定生死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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