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苏州府衙。
大堂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钉在那堆被锤成粉的“土样凝固块”上。
方才还在狂吠“妖术”的顾炎正,脸皮瞬间白成了纸,嘴唇抖的不成样子,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那双算计了一辈子的眼睛,空了。
什么刀斧加身。
那不是怕死。
那是一种根子里的东西被活生生刨了出来,碾碎,再撒到他脸上的茫然。
几十年玩弄人心的手段。
几代人掌控乡土的经验。
在这一小块水泥沙子和泥土捏成的“石头”面前,是个屁。
一个笑话。
“拿下!”
沈炼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两名西厂缇骑猛地冲上去。
一人一边,直接把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顾炎正从太师椅上提溜起来。
“冤枉。。。冤枉啊!沈大人!”
旁边的陆家朱家家主,脑子“嗡”的一声,人也软了。
噗通!
两人齐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我等皆是被顾炎正这老贼蒙蔽啊!”
“我等毫不知情!请大人明察!请殿下明察啊!”
“哼,蒙蔽?”
沈炼看着这群刚才还穿一条裤子,现在就狗咬狗的货色,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他懒得多费口舌。
一面金牌令箭高高举起。
太子的亲临信物。
“西厂听令!”
“在!”
堂外,数百名西厂缇骑的应和声炸开,震的房梁都在抖。
在场所有官员士绅的腿肚子,也跟着一起抖。
“即刻封锁顾陆朱张四家府邸!”
“所有核心族人,一律捉拿归案,打入诏狱!”
“家中一针一线,一纸一字,全部查封,等候清点!”
“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缇骑的铁靴声洪水般涌出,直扑苏州城内那几座最气派的府邸。
哭喊声,咒骂声,家丁护院们无力的抵抗声。
响彻了苏州上空。
一场铁腕清算,开幕了。
。。。
当晚,顾家奢华的园林,被西厂的火把照的没有一丝黑影。
小禄子没坐镇,反倒亲自带了一队心腹,直奔一个鸟不拉屎的偏院。
这里住的,是顾家族学里管水利典籍的一个老学究。
姓顾,旁支,地位低,刚才也一并被锁拿了。
“都给咱家听好了!”
小禄子揣着手,站在书房门口,那张娃娃脸笑意全无,只剩下阴森森的冷气。
“殿下有交代,银子古董,那都是次要的!”
“这帮读了一辈子书的老狐狸,最要命的东西,往往藏在纸里!”
他用马鞭指了指满屋子的书架,声音又尖又细。
“给咱家一寸一寸的搜!”
“别说是一本账册,一张地契,就是一张写着字的草纸,都不能放过!”
“殿下说了,有时候,一张纸,比一把刀还利!”
“是!”
缇骑们应声,一群狼冲进了书房。
他们粗暴的将书架上的典籍全都扒拉到地上,地毯墙纸画轴被一一撕开,连地板砖都被撬了起来,找着可能有的暗格。
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找到。
“公公。”
一名百户跑过来,擦着汗。
“里里外外都翻遍了,这老学究家里,真是比脸还干净,除了一堆破书,连二两银子都搜不出来。”
“干净?”
小禄子冷笑,走到书桌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桌腿上敲了敲。
咚。
咚。
咚。
实心。
他又敲了敲另一边。
咚。
咚。
空。
小禄子眼中精光一闪。
“给我把这桌子劈了!”
那百户愣住了,这可是上好的花梨木桌。
“愣着干什么?等咱家亲自动手?”
小禄子斜了他一眼。
“是!”
百户不敢再犹豫,抽出绣春刀,卯足了劲,对着那条桌腿狠狠劈下!
咔嚓!
桌腿断开,从里面滚出一个用油布包的死紧的长条物。
不是金条,也不是银锭。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小禄子快步过去,捻起那个油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露出一卷泛黄发脆的图纸。
他展开图纸,借着火光。
图上是太湖沿岸的堤防舆图,用极细的笔法画的。
图纸角落里,一行朱笔写的小楷刺入眼中。
“景泰元年,太湖堤防险工勘舆总图”。
景泰元年?
十年前的旧图?!
小禄子那双眯缝眼,猛的睁圆了。
钓到大鱼了。
。。。
深夜,苏州府衙,临时行辕。
沈炼屋里的灯还亮着。
他正连夜草拟给太子的奏疏。
“大人!小禄子公公求见!”
沈炼刚放下笔,小禄子就快步冲了进来,手里捧着那卷古旧的图纸。
“沈大人,您快看这个!”
小禄子把图纸在宽大的书案上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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