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腊雪还凝在角楼飞檐上,永寿宫的暖阁却已飘着杏仁酪的甜香。胧月趴在甄嬛膝头,小手捧着刚绣好的雄鹰荷包,指尖还沾着丝线:“额娘,父皇说今晚要在太和殿办庆功宴,我能不能把荷包送给萨将军呀?”
甄嬛笑着帮女儿理了理额前碎发,目光落在窗外 —— 庭院里的红梅开得正盛,却让她想起归化城冰裂谷的血色。“当然可以。” 她接过荷包,指尖摩挲着上面歪歪扭扭的 “平安” 二字,“只是今晚的宴会上,会来很多客人,胧月要乖乖的,别乱跑,好不好?”
话音刚落,槿汐捧着一封明黄请柬进来,神色带着几分凝重:“娘娘,理藩院刚送来消息,罗刹国派了新的求和使者,也会出席今晚的庆功宴,还带了‘议和贡品’,说是要亲自献给皇上。”
“求和使者?” 甄嬛接过请柬,指尖划过 “罗刹国使臣伊万诺夫” 的名字 —— 这并非之前的谈判使臣,而是罗刹国主战派首领的堂弟,突然换将,怕是没那么简单。“有没有查到这个伊万诺夫的底细?”
“查到了。” 槿汐递上一份密报,“他去年曾参与偷袭白鹿滩粮库,手上沾着索伦部士兵的血,这次来京,还带了十名‘随从’,个个身强体壮,不像是普通侍卫。”
甄嬛将密报折好,心中已有计较:“让小允子带禁军去驿馆外围守,密切关注那些‘随从’的动向;另外,告诉温太医,今晚在宴会上多留意使臣的饮食,防止有人下毒 —— 或者,是他们想给别人下毒。”
傍晚时分,太和殿内灯火通明。殿外的广场上,禁军手持长枪整齐列队;殿内,喀尔喀、索伦部的首领与朝中大臣分坐两侧,桌上摆满了烤全羊、奶酒等漠北特色佳肴。雍正坐在主位上,甄嬛陪在一旁,目光却始终留意着殿门口。
终于,罗刹国使臣伊万诺夫带着随从走进殿内。他穿着一身绣银狼纹的锦袍,脸上堆着假笑,身后的随从捧着一个镶嵌宝石的木盒,里面装着所谓的 “贡品”。“陛下,臣代表罗刹国大汗,向大清献上‘雪山玉佛’,愿两国永结同好,不再兵戎相见。”
雍正点头,示意苏培盛接过木盒,目光却带着审视:“贵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只是不知,贵国大汗此次求和,可有具体的诚意?比如归还之前俘虏的大清百姓,或是承诺不再在边境屯兵。”
伊万诺夫眼神闪烁,笑着岔开话题:“陛下放心,这些事宜,臣会在后续的谈判中一一商议。今日是庆功宴,臣愿为大清的胜利,敬陛下和贵妃娘娘一杯!” 他示意随从斟酒,亲自端起酒杯,走向甄嬛。
就在酒杯即将递到甄嬛面前时,胧月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小手抓住甄嬛的衣袖:“额娘,这个叔叔的衣服上有血腥味!和上次舅舅送来的血衣味道一样!”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伊万诺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装镇定道:“公主殿下说笑了,臣一路护送贡品,从未沾染过血腥。”
“不是说笑!” 胧月指着伊万诺夫的袖口,“叔叔的袖口有个小洞,里面藏着红色的布条,和我上次在归化城看到的士兵血布条一样!”
甄嬛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扫过伊万诺夫的袖口 —— 果然有个不起眼的小洞,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红布。她接过酒杯,指尖轻轻一捏,杯沿顿时裂开一道细缝:“贵使远道而来,怕是累了,这杯酒,还是让苏培盛替本宫接下吧。”
苏培盛连忙上前接过酒杯,刚要饮下,温实初突然上前一步:“苏公公且慢!这酒里掺了‘牵机引’,虽剂量轻微,却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后神志不清!” 他取出一根银簪,浸入酒中,银簪瞬间变成黑色。
殿内哗然。伊万诺夫脸色铁青,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禁军拦住。“陛下饶命!” 他 “扑通” 一声跪下,“是大汗让臣这么做的!他说若不能在宴会上控制住贵妃娘娘,就杀了臣全家!”
雍正怒拍御案:“好一个两面三刀的罗刹国!朕本想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却不知悔改!来人,把伊万诺夫和他的随从都押入天牢,严加审问!”
禁军将伊万诺夫等人押下去后,喀尔喀部首领巴图起身道:“皇上,罗刹国主战派如此嚣张,若不给予教训,他们定会再次来犯!臣愿率喀尔喀部骑兵,与大清联手,直捣伊尔库茨克,彻底铲除主战派!”
“不可。” 甄嬛连忙劝阻,“罗刹国虽主战派嚣张,但求和派也有不少势力。若我们贸然进攻,反而会让他们团结起来,不如先利用伊万诺夫的供词,离间他们内部,再派使者去伊尔库茨克,拉拢求和派,让他们主动交出主战派首领。”
张廷玉也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如今漠北刚经历大战,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不宜再发动大规模战争。离间计既能减少伤亡,又能让罗刹国彻底臣服,是万全之策。”
雍正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办。张廷玉,你拟旨,派理藩院侍郎为使者,携带伊万诺夫的供词,去伊尔库茨克拉拢求和派;巴图首领,麻烦你派使者去漠北各部落,告知他们罗刹国的阴谋,让大家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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