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杏花漫过窗棂时,甄嬛手中的密信已被指尖攥得发皱。端济安从漠北送来的急报上,墨迹带着战场的凛冽:“罗刹国三万大军已抵雁门关外三十里,十门红衣大炮架于‘狼山’,昼夜轰击关墙,守军伤亡过半,请求朝廷三日内派援军。”
“三日内……”甄嬛走到地图前,指尖重重落在“雁门关”三个字上——从京城到雁门关,快马需四日,若按常规行军,援军赶到时,关墙怕是早已被轰塌。她刚要唤槿汐去请雍正,就见胧月抱着布偶雄鹰跑进来,小脸蛋沾着点心碎屑:“额娘!先生教我写‘守’字了,你看!”
纸上的“守”字歪歪扭扭,却透着孩童的认真。甄嬛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头,突然心中一动:“胧月,你还记得舅舅信里说的‘狼山’吗?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石头?”
“记得!”胧月点头,“舅舅说狼山的石头比宫里的石阶还硬,能挡住坏人的弓箭!”
硬石挡箭,亦可挡炮。甄嬛眼中闪过锐光——狼山多悬崖,若在山体上凿出藏兵洞,既能躲避红衣大炮的轰击,又能从暗处突袭罗刹国的炮兵。她立刻起身:“槿汐,备轿去养心殿,同时让小允子传萨木尔将军即刻入宫,他熟悉漠北地形,定能想出快速驰援的法子。”
养心殿内,雍正正对着沙盘焦虑踱步。萨木尔刚进殿,铠甲上还沾着风尘:“皇上,臣愿带五千轻骑兵,弃用粮草车,只带三日干粮,走‘飞狐陉’古道——这条道虽险峻,却能比常规路线快一日,三日内定能抵达雁门关!”
“飞狐陉……”雍正沉吟——那古道两侧皆是悬崖,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甄嬛却上前一步:“皇上,萨将军之计可行!臣已让人查过,狼山北侧有处‘一线天’峡谷,可容骑兵通过,若派喀尔喀部的弓箭手提前潜入,在峡谷内设伏,还能截断罗刹国的粮草补给。”
张廷玉补充道:“臣愿留守京城,协调粮草运输,确保援军后续供给。另外,可让鄂嫔的兄长鄂尔多,率漠北绿营从西侧袭扰罗刹国大营,分散其注意力。”
计策既定,众人即刻行动。甄嬛回到永寿宫时,端妃正整理着送往雁门关的伤药,见她进来,连忙递上一张清单:“妹妹,温太医配了五百份治炮伤的药膏,还有两千片止血的金疮药,都已打包好,只等驿站的人来取。”
“辛苦姐姐了。”甄嬛接过清单,突然想起一事,“对了,让温太医再配些‘迷烟’,装在陶罐里,若罗刹国士兵靠近关墙,从城上往下扔,能暂时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端妃点头应下。胧月抱着一叠画跑过来,纸上全是展翅的雄鹰:“额娘!我画了好多雄鹰,让驿站的叔叔带给舅舅,告诉他我们在京城等他回来!”
甄嬛接过画,眼眶微微发热。这些稚嫩的笔画,或许是此刻最能慰藉边疆将士的礼物。
次日清晨,萨木尔的轻骑兵准时出发。甄嬛带着胧月站在城楼上送行,看着队伍消失在晨雾中,胧月突然拉住她的手:“额娘,舅舅会不会像雄鹰一样,打败坏人呀?”
“会的。”甄嬛望着远方,“舅舅和萨将军都是勇敢的人,他们一定会守住雁门关。”
然而,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第三日午后,驿站传来急报:萨木尔的骑兵在飞狐陉遭遇罗刹国伏兵,虽奋力突围,却损失了一千兵力,抵达雁门关时,关墙已被红衣大炮轰开一道缺口,端济安正率残部死守缺口。
“缺口……”甄嬛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她立刻去养心殿,雍正正对着密报皱眉:“罗刹国怎么会知道飞狐陉的路线?定是京城里还有细作!”
“皇上,现在不是查细作的时候。”甄嬛道,“臣请旨,亲自去雁门关督战!臣熟悉喀尔喀部和索伦部的将领,能协调各部兵力,与端将军、萨将军合力击退罗刹国大军!”
雍正愣住,随即摇头:“雁门关凶险,你若出事,胧月怎么办?后宫怎么办?”
“有姐姐和欣嫔打理后宫,胧月交给她们,臣放心。”甄嬛眼神坚定,“而且,臣有一计,或许能毁掉罗刹国的红衣大炮——狼山的悬崖上有不少松动的岩石,若用火炮轰击山体,岩石滚落,定能砸毁大炮!”
张廷玉也劝道:“皇上,贵妃娘娘有勇有谋,且深得漠北部落信任,她去雁门关,定能提振士气,扭转战局。”
雍正沉吟良久,终是点头:“好!朕派三千禁军护送你,再让索伦部首领率两千骑兵随行,务必保证你的安全。若战局不利,立刻退回京城!”
临行前,甄嬛去见胧月。女儿正趴在桌上画雄鹰,见她进来,立刻扑进怀里:“额娘,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去找舅舅?”
“是呀。”甄嬛抱着女儿,声音柔却坚定,“额娘要去帮舅舅守住雁门关,等打败了坏人,就回来陪胧月放风筝。你在家要听姨母的话,不许淘气,好不好?”
胧月似懂非懂地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小玉佩:“这是先生送我的平安玉,额娘带上,就不会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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