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声在福兴街口戛然而止。
苏晚刹住车,目光顺着林深紧绷的侧脸望去——那扇斑驳的雕花木门上,“珍宝阁”三个烫金大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是被岁月磨去了锋芒,却仍透着不容轻慢的威严。
街面空寂,唯有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掠过门槛,发出沙沙的轻响。
可林深却清楚,这扇门后,藏着李教授布局多年的关键。
他推开车门,声音低而急:“周老爷子还活着,但他从不见外人。今天我们必须进去。”
沈昭皱眉:“你确定他愿意见我们?”
“不愿也得见。”林深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如刀,“他知道‘墨脉’真正的秘密——而李教授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车灯熄灭,夜色吞没了来路。
三人走向珍宝阁的脚步很轻,却仿佛踏在时间的裂痕之上。
阳光从雕花木窗斜斜地漏进来,在浮尘中织出几道金色光柱,仿佛能看见岁月在光影中静静流淌。
周老爷子身穿一袭靛蓝色对襟马褂,正襟危坐于太师椅上,手里的紫砂壶升腾着袅袅白烟,茶香混着檀木家具的温润气味,在鼻尖萦绕不去。
他指尖缓缓摩挲着壶身,那温润的触感如老友的手掌,带着岁月的温度。
林深和苏晚刚踏入店门,一个尖锐而又带着几分洋洋得意的声音便刺入耳膜,像指甲刮过玻璃般令人不适。
“周老,您可得擦亮眼睛!现在这世道,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招摇撞骗。一个未在民政局注册的所谓‘协会’,根据《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并不具备合法性。这样的组织若以‘保护老街’为名进行活动,不仅无法得到法律认可,还可能因非法营利而面临法律处罚。”
说话的正是李教授,他戴着金丝眼镜,一身笔挺的西装在这古韵悠长的店里显得格格不入,皮鞋踩在青砖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宛如闯入宁静寺庙的喧嚣钟声。
他身后站着几个商户,脸上都带着几分疑虑和观望:一位身着灰布衫的老者皱着眉头,双手不停地搓着,指节因常年劳作而显得格外粗粝;另一位胖婶子紧咬着嘴唇,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仔细权衡着利弊。
周老爷子呷了口茶,眼皮都未抬一下,浑厚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小李教授说得在理。我们这些开门做生意的,信的是白纸黑字的官方文件,不是什么口头上的协会。”
他的目光终于从茶壶上缓缓移开,落在了门口的林深身上,眼神平淡如水,却暗含着审视的意味——那目光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人胸口发闷。
店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几道不善的目光如利箭般齐刷刷地射向林深,仿佛针尖扎在皮肤上,令人不寒而栗。
苏晚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布料粗糙的纹理摩擦着掌心,为林深捏了一把汗。
然而,林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或退缩。
他从容地踏入店内,脚步轻稳如猫,仿佛未闻方才那番争执,只是将手中那份装订齐整的文件,轻轻搁在周老爷子手边的红木茶几上,纸张翻动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似春蚕食叶。
“周老,晚辈知道口说无凭。”林深的声音清朗而沉稳,不疾不徐,“这是我花了一周时间整理的《福兴街文化保护白皮书》,里面详细阐述了老街每一处建筑的历史价值和商业潜力,以及我们协会未来的保护规划。强求无益,您老有时间可以翻翻看。”
李教授见状,嗤笑一声:“装模作样!一份自己打印的东西,能有什么用?”
林深并未理会他的挑衅,而是从文件袋里又抽出了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与白皮书并排放在一起。
那是一张彩色照片,画面触目惊心——残垣断壁,推土机巨大的履带碾过青石板路,曾经古朴的街区化为一片废墟。
照片表面还带着刚洗出来时的微湿凉意,指尖轻触,那股冰冷的真实感便顺着皮肤爬进心里。
照片的右下角,用鲜红的数字标注着一个时间点:2015年6月12日。
“这是……”周老爷子浑浊的目光在触及照片的瞬间,骤然一缩,手指微微颤抖,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活了大半辈子,福兴街的每一块砖瓦都烙印在他心底,这照片上的景象,对他而言无异于锥心之痛——耳边似有砖石崩塌的闷响回荡,鼻尖甚至隐约嗅到焦土与尘埃的气息。
“这只是一个……一个可能性。”林深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一个我绝不希望它发生的可能性。周老,告辞了。”
说完,他便带着苏晚转身离去,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这份从容与自信,反倒让李教授的叫嚣显得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
周老爷子盯着那张照片,久久没有言语。
他拿起那本白皮书,随意翻开一页,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上面的内容吸引——字迹工整清晰,图表精准美观,翻页时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某种承诺在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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