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福兴街的青瓦檐头,林深已抱着锦盒站在深古斋门外。
昨夜那阵风停了,可街对面墙上的拆迁公告依旧在风中颤动,一角卷起,像一句未说完的告别。
他没有再看它,只是低头整了整风纪扣——藏青西装熨得一丝不苟,袖口却悄悄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旧得几乎成了灰白色。
这红绳啊,是上一世苏晚出事之前给他编的,重生之后他就一直戴着,从来没摘过。
这时候,阳光斜着照在他肩膀上,就像给他肩膀上罩了一层柔和的光似的。
苏晚手里攥着他的围巾,指尖因为刚煮了姜茶,还带着温度呢,有点红红的。
她就问林深:“我陪你去呗?”
林深低下头看着苏晚脑袋上翘起来的小卷毛,一下子就想起上一世的今天,那时候苏晚正在裁缝铺里补旗袍呢。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巷口已经围满了拿着拆迁公告的人。
林深喉咙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
可紧接着又说:“不用了。”然后他就给苏晚把围巾系紧了,声音低低地说:“你就守着铺子吧。要是有人来问拆迁的事儿……”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眼睛扫了一下街对面新贴的“危房通知”,那风一吹,纸张就哗哗地响。
他接着说:“你就告诉人家,林老板说了,福兴街的房子可比银行金库都结实呢。”市会议中心的走廊里有股油墨味儿,空调吹出来的冷风一搅和,那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让人鼻子发紧。
林深推开208会议室门的时候,正瞧见赵国栋背着手在那儿看墙上的城市规划图呢。
这城市改造办的主任今儿个穿了件藏蓝色的呢子大衣,后脖颈的肉堆成了两坨。
听到动静一扭头,那三角眼先眯成了缝儿,说道:“林老板,来得够早的啊,带啥宝贝来了?”
林深没搭腔。
他眼睛盯着赵国栋身后的投影幕布呢,那上面正不停地放着福兴街那些“危房”的画面——砖缝都是歪歪斜斜的,墙皮一块一块地掉,木梁上全是霉斑。
空气里还弥漫着打印机刚出纸的那种热气,又刺鼻又干燥。
“都坐好了啊。”赵国栋拍了拍话筒,在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吱呀声里,他瞅了一眼林深怀里抱着的锦盒,“今儿个把各位请来呢,就是想听听大家对‘城市更新’有啥看法。不过得先说明白喽——”他指了指投影,“福兴街那些房子,房龄最短的都八十年了,墙体裂缝都超过安全标准了,木梁虫蛀的比例……”
“赵主任。”林深轻轻地把锦盒放在会议桌中间,瓷片和木盒碰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整个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赵国栋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了,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锦盒上的云纹,问道:“你这是……”
“先看看这个。”林深把盒盖掀开了。
汝窑洗就搁在红丝绒上头呢,那天青的釉面啊,在顶灯下面泛着柔和又温润的光,冰裂纹里的金缮就跟撒了一把碎金似的。
灯光一照,那釉色就像雨过天晴后的样子,把周围的空气都映得有点淡淡的青光。
王老太太冷不丁吸了口气,为啥呢?
她认出来这就是前阵儿林深在她院子里捡的碎瓷片拼成的。
想当初啊,那瓷片还把她围裙给扎破了呢,谁能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价值连城的古董了。
“这东西……能值不少钱吧?”李大山把脖子伸得老长,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八百万。”林深用手指尖轻轻抚过洗的身子,那釉面摸起来就跟玉似的温润,“上个月嘉德春拍的时候,同一个窑口的汝窑洗就拍出这个价儿了。”说着,他抬起头看向赵国栋,眼神那叫一个坚定,“不过啊,它最值钱的地方可不是这釉色,是烧它的窑工,是修补它的匠人,是它在福兴街的碎瓷堆里躺了三十年,就等着我去把它拼起来呢。”
赵国栋的手指在桌子沿儿上敲了两下,那声音闷闷的,就好像敲在人的心坎儿上。
“林老板这是打算拿古董来说事儿啊?咱们谈的可是危……”
“谈危房?”林深直接把他的话给打断了,转身就把笔记本电脑点开了。
投影幕布闪了几下,就换成了十二张结构图,飞檐翘角的线稿上标满了数据,字写得工工整整的,带着古建院那种特有的严谨劲儿。
会议室里的空调风突然就变得冷飕飕的,就好像老街的风直接吹进来了似的。
“福兴街现存那十二栋明清民居的建筑图就在这儿呢。我专门找省古建研究院来测过,那地基深得很,足足有三米,用的是糯米浆和石灰拌在一块儿弄的;梁柱全是上百年的老杉树,直径能有三十公分呢,比你们去年盖的那个‘盛达雅苑’住宅楼的柱子还粗五公分呢
他把一张对比图点开,现代建筑里的钢筋混凝土柱子和老宅子的木梁就那么并排摆着,一眼看过去,质感的差别可明显了。
下面有人小声嘀咕起来,那声音就好像是从老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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