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把密信呈给陛下?”沈惊鸿声音冷了下来,腕间银链轻轻晃动,在冰冷的空气中撞出轻响,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安远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锦袍沾了满地灰尘,嘴唇哆嗦着:“我不敢啊!宁王是贵妃亲哥,贵妃刚倒台,我这时候拿出信,陛下会不会以为我是宁王同党?而且……而且信上有我父亲的亲笔签字!我父亲是先帝亲卫统领,战死在北疆的忠臣啊!他肯定是被宁王逼迫的,可陛下会信吗?”他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我想烧了信就当没发生,可夫人偏要较真!她要是真说了,我们侯府满门都要陪葬啊!”
沈惊鸿心头一沉,瞬间想通了关键——柳氏不是死于仇杀,是死于灭口!她发现了宁王余党的秘密,而凶手早就盯着她,选在这个深夜动手,就是算准了安远侯会因密信之事心虚,不敢声张,想让柳氏的死变成一桩无头案,甚至嫁祸给安远侯因私情杀妻。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风雪瞬间灌进来,吹得披风猎猎作响。目光望向侯府后院那座紧闭的阁楼,窗纸上的烛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里面窥伺。“装密信的锦盒,现在在哪?”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在我书房的暗格里,是我亲手藏的。”安远侯连忙爬起来,语气带着讨好,“我怕夫人再翻出来,就趁她睡着时偷了藏起来,暗格钥匙只有我有。”沈惊鸿转身对林小七道:“带四个人去书房,小心打开暗格,取锦盒时戴手套,别留指纹。”林小七领命刚走,沈惊鸿又追问:“夫人发现密信后,除了你,还告诉过谁?”安远侯皱着眉苦思片刻,摇了摇头:“夫人性子谨慎,这种事绝不会对外人说。不过……”他突然顿住,眼神变得犹豫,“前几日云姨娘给夫人送冰糖炖雪燕,正好撞见夫人在看信,夫人当时就把信收进袖袋,还特意叮嘱云姨娘‘此事关乎侯府安危,切莫外传’。”
云姨娘!沈惊鸿脑海里瞬间闪过她领口的香灰、药碗边的粉末和慌乱的眼神,所有线索像串珠子般连了起来。“带我去云姨娘的汀兰院。”她沉声道。汀兰院离凝香院不过数十步,院子里种着几株腊梅,在风雪中开得正盛,冷香扑鼻,却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和凝香院的毒物气味一模一样。云姨娘的正屋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梳妆台上的菱花镜蒙着层薄灰,却摆着个打开的描金香盒,里面盛着的正是“醉春香”,香饼边缘缺了一块,与凝香院熏炉里的残片吻合。香盒旁放着个小巧的银勺,勺底沾着的白色粉末,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与熏炉灰里的粉末完全一致。
“搜!一寸都不许放过!”沈惊鸿冷喝一声。亲卫们立刻分散开来,翻箱倒柜时动作利落,却不损坏一物——都是她训练出的规矩。很快,一名亲卫从床底拖出个上了铜锁的樟木箱,锁头是新的,显然常被翻动。亲卫从腰间抽出短刀,撬锁时动作精准,“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箱子里铺着黑丝绒,放着几件成色一般的首饰,底下压着一叠封蜡的密信,信封上没署名,却盖着个熟悉的“玄”字印章——与赵承业中军帐里发现的密信印章,纹路丝毫不差!沈惊鸿抽出最上面一封,拆开火漆封口,里面的字迹让她瞳孔骤缩:“凝香院已除,锦盒在安远侯书房暗格,速取,迟则生变。”字迹刚硬如铁,与模仿先帝的绵软笔迹截然不同,却带着李三藏密信的熟悉笔锋——那是常年握刀的人手写的力道!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小七带着人冲进来,脸色惨白:“统领!书房暗格是空的!锦盒不见了!”沈惊鸿猛地转头看向窗外,月光正好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一道黑影正从院墙上翻过去,动作迅捷如狸猫,腰间似乎还挂着个方形物件。“追!”沈惊鸿大喝一声,腕间银链如寒蛇出洞,“唰”地缠住院中的腊梅树干,借力一跃,足尖点在墙头,身形如玄鸟般掠了出去。雪地里,黑影正朝着侯府后门狂奔,手里攥着个紫檀木盒——正是装密信的锦盒!
沈惊鸿足尖点雪,身形快得像一道玄色闪电,距离黑影越来越近。黑影察觉到身后动静,突然转身,扬手甩出三枚飞镖,镖尖泛着乌光,显然淬了剧毒,直逼沈惊鸿面门、心口、丹田三大要害。“雕虫小技!”沈惊鸿冷哼一声,腰身猛地向后弯折,长发扫过雪地,飞镖擦着她的鼻尖飞过,“笃笃笃”钉在旁边的杨树上,镖尖入木三分。趁这间隙,她腕间银链猛地一甩,链尾银刺精准缠住黑影的脚踝,稍一用力,黑影重心不稳,“噗通”摔在雪地里,锦盒从手中飞出,滚落在雪地上。
“敢在昭雪司眼皮底下作案,活得不耐烦了!”沈惊鸿踩着黑影的后背,银链勒住他的脖颈,力道控制得刚好让他呼吸艰难。黑影挣扎着想要回头,却被她死死按住,脸埋在积雪里。林小七带着亲卫赶上来,火把将雪地照得亮如白昼。沈惊鸿俯身,一把扯下黑影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左脸带刀疤的脸——左手腕上,还留着个模糊的“宁”字刺青!“李三?”沈惊鸿瞳孔骤缩,“你不是在宁王倒台时就被乱箭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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