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行至库房最深处,见一口铁箱嵌在石壁之中,箱体上挂着三把铜锁。探员合力撬开铁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数十封蜡封密信,皆是卢氏与漠北鞑靼的往来信函。信中详细载明了粮草、兵甲的交接时间、地点与数量,其中一封卢承业亲书的信函尤为触目,字迹苍劲却透着狼子野心:“待秋收之后,粮草兵甲齐备,便举事复辟。届时请首领出兵相助,南北夹击,共分天下,共享荣华。”落款日期,正是下月十五。
“好一个‘共分天下’!”沈惊鸿将密信攥于掌心,指节泛白,信纸被捏出褶皱,“卢承业竟敢如此狂妄,看来金陵之行刻不容缓,必须在他举事之前将其擒获!”她即刻下令,将周某及被俘汉子押入府衙大牢,同时查封裕丰粮行镇江所有分号,张贴告示,将卢氏私藏兵甲、垄断粮价、勾结鞑靼的罪行公之于众,附上伪造账册与兵器照片为证。
告示一出,百姓们纷纷涌至粮行外,拍手称快,欢声雷动。一名白发老者捧着一碗温热的米粥,颤巍巍走到沈惊鸿面前,老泪纵横:“沈大人!您可算为江南百姓除了这颗毒瘤啊!卢氏欺压我等数十年,苛捐重税,草菅人命,我们早就苦不堪言!”沈惊鸿双手接过米粥,暖意顺着喉间蔓延至心口,眼眶微热——这碗米粥,比任何赏赐都更显沉重。她抬手拭去老者眼角泪痕,声音温和却坚定:“昭镜司便是为天下含冤者而生,卢氏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他们的末日。”
当夜,八百里加急密信从京城送达。沈惊鸿拆开火漆封口,萧玦苍劲的字迹跃然纸上:“惊鸿知悉,卢承业已在金陵集结旧部数万,私调盐铁铸兵,似有提前举事之意。朕已遣禁军三万南下,不日便至金陵,你可速率人赶赴金陵,与禁军汇合,共破贼巢。”沈惊鸿阅罢,眸中锐光毕露——卢彦被擒的消息想必已传回江南,卢承业狗急跳墙,要孤注一掷了。她即刻命人将镇江府的证据妥善封存,交由府衙看管,随后率苏绾及二十名精锐探员,连夜驰援金陵府——那里是卢氏的老巢,是父亲沉冤的关键,更是这场权谋棋局的终局之地。
夜色如墨,沈惊鸿策马疾驰在江南驿道上。道旁杨柳被夜风拂动,枝条轻摆如江南女子的罗裙,沾着夜露的柳叶偶尔划过肩头,带来一丝清凉。她怀中紧揣着父亲的字条,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纸页,仿佛能感受到父亲残留的气息。“父亲,女儿这便去金陵了。”她轻声呢喃,声音被夜风卷散,却字字铿锵,“很快就能查清所有真相,为您和先帝昭雪沉冤,还天下一个清明。”马蹄声清脆,在寂静的夜色里回荡,如一曲奔赴正义的战歌,划破江南的静谧。
行至半途的落马坡,忽闻林间一声呼哨,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窜出,手持长刀拦住去路。为首者身着玄色劲装,面容阴鸷,正是周某提及的王管事。“沈惊鸿,拿命来!”王管事一声暴喝,举刀便砍,刀锋带着凌厉的杀气直逼面门。沈惊鸿侧身避过,反手掷出三枚银针,却被王管事挥刀格开,银针钉在树干上,没入寸许。“卢承业竟派你这等角色来送死,未免太过小觑昭镜司。”沈惊鸿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绣春刀,刀身映着寒月,泛着浸骨的冷光。
王管事的武功远胜周某,刀法凌厉狠辣,招招直指要害,显然是江湖上的顶尖好手。沈惊鸿不敢怠慢,凝神应对,绣春刀在她手中如游龙戏水,刀身与王管事的长刀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火星四溅。苏绾与探员们则与其余黑衣人缠斗,驿道上刀光剑影,杀气弥漫。沈惊鸿以退为进,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王管事果然中计,长刀直刺而来,沈惊鸿侧身旋避,同时一脚踹出,正中心口,王管事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沈惊鸿快步上前,绣春刀架在王管事的颈间,刀锋抵着肌肤,寒气刺骨:“说!卢承业在金陵有何部署?先帝之死,你知晓多少?”王管事咳出一口鲜血,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沈惊鸿,你休要痴心妄想!卢家族长即将复辟成功,你与萧玦都将化为枯骨!”话音未落,他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枚淬毒的银针,猛地射向沈惊鸿面门。沈惊鸿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毒针射中旁边的柳树,树干瞬间泛起黑纹,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冥顽不灵!”沈惊鸿眸色一冷,挥刀斩下,王管事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满是不甘。她拭去刀上血渍,抬头望向金陵府的方向,夜色中,金陵城的轮廓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巍峨的城墙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沈惊鸿知道,那里等待着她的,是一场关乎江山社稷的硬仗,是与卢氏数十年阴谋的终极对决。但她无所畏惧——昭镜司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是探员们坚定的身影,怀中是父亲的遗愿与先帝的沉冤。她翻身上马,挥鞭疾驰,绣春刀斜挎腰间,映着寒月微光,朝着金陵府的方向绝尘而去——那里,是阴谋的终点,更是正义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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