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的窗棂透着淡淡的晨光,昨夜残留的酒气混着新沏的茶香,在空气中慢慢散开。厅里只来了五个人,宋江、吴用、公孙胜、朱武围坐在长桌旁,欢欢则站在窗前,望着院外被晨露打湿的青石板路——那里还留着昨夜狂欢的痕迹,几个空酒坛歪歪斜斜地倒着,地上散落着红绸带的碎片。
“呵,这帮弟兄,怕是要睡到日头晒屁股了。”宋江端起茶碗,笑着摇了摇头。昨夜的庆功宴闹到后半夜,李逵抱着酒坛在厅里打滚,鲁智深扯着嗓子唱跑调的山歌,最后还是武松和阮小七合力,才把这群醉汉一个个拖回房。
吴用捻着胡须接口:“也该让他们歇歇。从东京一路奔回来,又连着闹腾两夜,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他话锋一转,看向公孙胜,“道长,咱们在山上的弟兄,这阵子可还安分?”
公孙胜刚用指尖掐算完什么,闻言睁开眼,脸上带着笑意:“托诸位的福,山上一切安好。而且啊,这段日子弟兄们的心思,都扑在一件新事物上了。”
“哦?什么事物?”欢欢转过身,好奇地问。
“就是教练你带起来的‘足球’啊。”公孙胜道,“你们在东京比赛的消息,我们隔个三五天就从柴大官人那里收到飞鸽传书。赢了小组赛,山上敲锣打鼓;闯进半决赛,弟兄们把练武场都改成了球场;等知道进了决赛,连伙房的厨子都要拎着锅铲下场比划两下。”
欢欢听得心头一暖。他原本只是想借足球让弟兄们多一条出路,没想到竟真的在梁山掀起了热潮。“他们肯练是好事,”他笑着说,“等过几日大家缓过来了,我就把战术拆解开来,给所有人系统讲讲。踢球讲究配合,咱们梁山的弟兄同心协力,往后定能再上一层楼。”
宋江看着欢欢,眼里满是感激:“说起来,还要多谢教练。若不是你,咱们梁山哪有今日的风光?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诚恳,“教练来梁山也有些日子了,帮我们赢了大宋杯,教弟兄们练球,可我们对你的来历,却知之甚少。你总说自己是江湖人,可江湖上从未听过‘欢欢’这号人物。”
吴用也道:“是啊,教练。你家乡在哪?父母何人?这些事,弟兄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惦记着。如今咱们亲如一家,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梁山上下,万死不辞。”
这话戳中了欢欢心里最软的地方。这段日子,他和弟兄们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从被嘲笑的“草寇”变成冠军,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家。可他的根不在这里,那个有电灯、有汽车、有父母的世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长桌旁坐下,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宋头领,吴军师,道长,朱都头……其实,我一直瞒着大家一件事。”
四人见他神色郑重,都收了笑容,静静等着他往下说。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欢欢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我来自几百年后的‘后世’,那里没有皇帝,没有高俅这样的奸臣,人们不用靠舞刀弄枪讨生活,有飞机能在天上飞,有轮船能渡远洋,还有……能和千里之外的人说话的工具。”
宋江等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听不懂”。公孙胜皱着眉,掐着手指喃喃道:“后世……几百年后……这不合天道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欢欢苦笑了一下,“前阵子我在山里迷路,走进一片浓雾弥漫的树林,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等走出树林时,就到了这里,遇上了李逵兄弟,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出来的时候也没跟他们说,现在……怕是急疯了。”
聚义厅里安静得能听到茶香袅袅的声音。宋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后世……”他喃喃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是个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不用怕贪官污吏的地方。”欢欢想起手机里存的城市夜景,“那里的人也踢球,叫‘足球’,有世界杯,全世界的人都能一起比。不像现在,只有大宋杯。”
吴用的眼睛亮了起来:“全世界?那得有多少好汉一起踢球?”
“成千上万。”欢欢点头,心里却越来越急,“我想……我想回那片树林看看。说不定找到当初迷路的地方,就能回去了。”
“万万不可!”公孙胜突然开口,“那片树林阴气重,教练当初能走出来已是侥幸,若是再进去,怕是凶多吉少!”
“可我总得试试啊。”欢欢站起身,语气坚定,“我不能一直在这里,我爸妈还等着我回家呢。”
宋江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不管他来自哪里,总归是念着家人的孩子。他沉吟片刻,道:“教练要去,我们不拦着。但得选个好日子,让林冲、武松他们陪着你去,多带些人手,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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