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吴家村。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苏醒的腥气和草木萌发的清新。村东头老支书吴建国家那片向阳的黑土地旁,早已稀稀拉拉围了些早起的村民。春耕时节,正是最忙的时候。
老支书吴建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腿高高挽起,露出枯瘦却精干的小腿。他佝偻着腰,手里牵着一头骨架粗壮、皮毛油亮的健硕老黄牛。牛背上架着一副饱经沧桑的木犁——犁辕是碗口粗的硬木,被汗水、泥浆和无数个春秋浸透得黝黑发亮,沉甸甸地压着老牛的肩胛。犁铧是厚重的生铁,刃口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
“驾!老伙计,加把劲!”老支书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他扬起一根细长的竹鞭,却只是虚虚地在老牛厚实的臀侧上方晃了晃,终究没舍得落下。老牛喷着粗重的白气,鼻孔翕张,四只粗壮的蹄子深深陷入松软的春泥里,奋力向前拱着脖颈,带动那沉重的犁铧破开黝黑肥沃的土地,犁出一道深不过半尺、歪歪扭扭的泥沟。犁沟里翻卷出的新鲜黑土,散发着浓烈的生命气息。
田埂上,几个抽着旱烟的老汉看得直摇头。
“唉,老支书这地…难犁啊!土黏,犁头又沉,老黄牛也快顶不住了。”
“可不是嘛,这老犁,怕比老支书年纪都大咯!看着就死沉!”
“要我说,该换副新犁了,老牛也省点力…”
“换犁?你出钱?老支书那点钱…唉…”
王富贵也叼着根卷烟,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后面,三角眼里满是幸灾乐祸。他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旁边的王癞子说:“看到没?这年头,牛都累得吐白沫!有些人倒好,仗着有把子蛮力气,就真当自己是头牛了?哼,力气再大,还不是个犁地的命!” 他这话指桑骂槐,引得周围几个跟他亲近的闲汉嘿嘿低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分开薄雾,沿着田埂走了过来。正是梅运来。
他换下了昨天那身运动服,上身只穿了件洗得发白、还带着几个小破洞的旧汗衫,下身是条同样破旧的粗布裤子,裤脚高高卷起,露出精瘦却线条分明的小腿。脚上蹬着一双沾满干泥的破胶鞋,背上背着个空背篓,像是刚去后山转悠了一圈回来。
他走到田埂边,目光扫过吃力前行的老牛和木犁,又落在老支书那张布满皱纹、写满焦急和无奈的脸上。老支书年轻时为了护着“灾星”梅运来,没少挨白眼。这份情,梅运来一直记着。
“老支书!”梅运来喊了一声,声音清亮。
吴建国闻声回头,看到是梅运来,布满愁云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哦,梅娃子啊…这么早?”
梅运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阳光下格外晃眼。他几步就跨下田埂,泥水瞬间没过了他的脚踝。他径直走到老黄牛和木犁旁边,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伸手就去解套在老牛肩胛上的粗硬皮索!
“哎!梅娃子!你爪子(干啥)?!”老支书吓了一跳,赶紧阻拦。
梅运来动作麻利,三两下就解开了皮索的活扣。沉重的木犁失去了牛的牵引,“哐当”一声歪倒在泥地里。老黄牛似乎也松了口气,甩了甩头,喷着响鼻,茫然地看着这个突然插手的人类。
“老支书,牛太老咯,犁不动。”梅运来拍了拍老牛厚实的脖颈,然后弯腰,大手一抄,竟将那根碗口粗、浸透了汗水和岁月沉渍、死沉死沉的硬木犁辕,**单手**提了起来!沉重的犁铧拖在泥地里,犁出一道深痕。
他掂量了一下,似乎觉得单手不太方便,索性将犁辕往自己右肩上一扛!那粗糙黝黑的木头,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单薄的旧汗衫上!
“梅娃子!使不得!快放下!!”老支书吴建国急得直跺脚,枯瘦的手想去拉他,声音都变了调,“这犁…这犁死沉!牛都吃力!你这娃子…肩膀还要不要了?!莫胡闹!”
田埂上看热闹的王富贵更是嗤笑出声,声音拔高,满是嘲讽:“哟呵!梅瘟神这是要逞能当牛使啊?也不怕把腰杆闪断,后半辈子瘫在炕上!你那点力气,昨天拎箱子显摆显摆得了,还真当自己是头牲口了?”
围观的村民也都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担忧。这木犁的重量,村里壮劳力都清楚,两个人抬都费劲!梅运来昨天拎箱子是吓人,但今天这架势,简直是在找死!
梅运来却仿佛没听见王富贵的嘲讽和老支书的劝阻。他将肩上的犁辕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它更贴合肩窝。腰背微微下沉,脚上那双破胶鞋在泥泞里踩得更深,稳稳地扎了个马步。汗水浸湿的旧汗衫下,肩胛和背脊的肌肉瞬间绷紧贲张,勾勒出岩石般坚硬而充满爆炸力的轮廓线条!
他深吸一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丹田处那温热的气旋似乎也随之加速旋转,一股沛然的力量感奔涌向四肢百骸!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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