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墙壁硌着后背,污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身下积成一小滩污浊。恶臭包裹着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下水道特有的腐浊气味,刺激着喉咙。余则成靠在暗巷深处一栋废弃板房的阴影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那是体力、内息、精神全面透支后的生理反应。
脑海中,系统界面黯淡得几乎难以辨识,仅有【能量水平:6%(持续缓慢下降中,濒临强制休眠临界点)】的提示,像垂死病人微弱的心跳。小腿的枪伤、强行服用“赤焰丸”的后遗症、内腑的震荡,所有伤痛在 adrenaline 退去后一同爆发,啃噬着他的意志。
他紧紧攥着怀里的两样东西——那份浸水后字迹有些晕染的药品清单,以及那枚依旧冰凉、表面花纹在黑暗中仿佛自行呼吸的黑色令牌。老石最后推开他时决绝的眼神,阿诚在废弃炭窑中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的脉搏,武田弘一(灰烬)冰冷的命令,还有那个和服女子洞悉一切般的目光……所有画面在脑中交错翻滚。
不能倒下。
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刺痛和腥甜味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半分。系统能量还在掉,5.8%……必须立刻处理伤口,补充能量,否则不用敌人找到,他自己就会先油尽灯枯。
他撕下相对干净的内衬布料,颤抖着重新包扎腿上的伤口,动作因虚弱而显得笨拙。没有药物,只能简单压迫止血。做完这一切,他已满头虚汗,靠在墙上喘息。
清单和令牌……必须尽快送出去。但现在的他,连走出这片贫民区与联络点取得联系都难以做到。武田一定派出了大量人手,正在全城搜捕他这个“漏网之鱼”。
他尝试再次集中精神沟通系统,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和那令人绝望的能量下滑提示:5.5%。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
不。还有它。
他的目光落在令牌上。之前它曾微弱地促进过系统能量恢复。他再次将它紧紧握住,尝试调动那几乎感知不到的内息,甚至用意志去“沟通”那冰冷的花纹。
起初毫无反应。就在他快要放弃时,指尖似乎又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清晰一点。与此同时,脑海中系统的能量下降趋势……停止了!
【检测到未知稳定能量场介入……能量溃散终止。当前能量水平:5.5%。能量补充速率:0.1%/小时(源自令牌被动滋养)。】
虽然补充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但至少,不再下跌!这令牌,果然能在系统濒危时起到一定的稳定和滋养作用!
一丝微弱的希望从心底升起。他不敢放松,维持着握住令牌的姿势,一边汲取着那微乎其微的能量,一边强迫自己思考出路。
武田提到了“皇室特使”、“一号研究所”、“转移”……他们捕获了老石,必然会严加审讯。老石能撑多久?阿诚还能撑多久?
他必须尽快行动,但必须以一种超出武田预料的方式。
武田现在一定认为他如同丧家之犬,要么急于逃出城,要么急于联系组织。那么,反其道而行之呢?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恰恰最安全。而且,他手中还有武田不知道的筹码——这份清单,以及这枚似乎关联着更深秘密的令牌。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这个计划风险极高,几乎等同于自杀,但却是目前绝境中,唯一可能撕开一道口子的方法。
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临时的落脚点,以及……一个能接触到特定信息渠道的机会。
他仔细回想着哈尔滨的城市布局,以及组织在城内布设的、连武田可能都未必掌握的几个最深暗桩。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一试。
休息了约莫半个小时,凭借令牌那0.1%/小时的“滋养”,系统能量艰难地爬升到了5.6%。【环境监测】范围恢复到了十米左右,【基础生命体征监测】也能勉强运行。
他挣扎着站起身,忍着腿上的剧痛,将清单和令牌重新藏好,脱下散发着恶臭的日军外套扔掉,只穿着里面湿透的粗布衬衣,借助系统那点可怜的环境监测,如同幽灵般消失在贫民区复杂狭窄的巷道阴影中。
他要去的地方,是位于道外区的一片龙蛇混杂的棚户区,那里有一个以收破烂为掩护的老情报员,代号“老篾匠”,是直接受南方局最高层领导的静默节点,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启用。余则成也是在一次极机密的任务通报中,偶然得知他的存在和大致活动范围。
一路上,他避开了所有主干道和明显增加的巡逻队,专挑最肮脏、最不起眼的小路行走。系统的辅助微乎其微,更多是依靠他自身的经验和警觉。有两次,他几乎与搜查的便衣特务迎面撞上,都凭借对地形的敏锐和提前半步的规避,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了那片棚户区。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垃圾和劣质烧酒混合的刺鼻气味。低矮破旧的木板房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污水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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