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门星!白眼狼!
爷爷的怒骂声隔着三间土房都听得清清楚楚。陆远蹲在自家门槛上磨镰刀,铁青着脸听着隔壁传来的咒骂。从公社回来后的三天里,这样的叫骂声就没断过。
哥,别听了。小花怯生生地拽他衣角,咱进屋吧...
陆远摇摇头,手里的磨刀石发出刺耳的声。他知道,爷爷这是骂给全村人听的。
老陆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奶奶尖利的声音插进来,害得建军劳改,志强扣工分,你们良心让狗吃了?
磨刀石突然打滑,在陆远手背上划出一道血口子。他盯着渗出的血珠,想起前天批斗会上,堂哥陆志强被五花大绑站在台上,脖子上挂着破坏分子的牌子。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嚣张的堂哥哭得鼻涕横流。
远啊...父亲佝偻着腰从里屋出来,手里攥着半包皱巴巴的大前门给你爷送包烟去...
不去。陆远硬邦邦地回绝,上回送鸡蛋,他直接摔我脸上。
父亲的手抖了抖,烟盒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去捡,灰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到底是亲爹...
他把好东西都给大伯的时候,想过是亲儿子吗?陆远猛地站起来,镰刀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志强带人砸咱家菜地时,他管过吗?
院墙那边突然传来的砸门声。爷爷的嗓门陡然提高:老二!你给我滚过来!
父亲浑身一颤,下意识要往院门走。陆远一把拉住他:
你爷叫呢...
叫什么叫!母亲突然从灶房冲出来,围裙上沾着玉米面,他大儿子是宝,我男人就是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一把抢过父亲手里的烟,这烟留着过年待客!
院墙那头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恶毒的咒骂。奶奶尖着嗓子数落:娶了个丧门星媳妇,生了个狼崽子...
陆远抄起镰刀就要往外冲,被父亲死死抱住:不能去!去了就是不孝!
陆远气得浑身发抖,他们配吗?
正撕扯间,院门突然被踹开。大伯母领着三个堂兄妹闯进来,最小的堂弟手里还举着根烧火棍。
陆远!大伯母叉着腰,唾沫星子直飞,你去跟王书记说,放了你大伯!
陆远冷笑:劳改是公社定的,关我什么事?
放屁!大伯母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起来,要不是你举报,建军能进去吗?志强能扣工分吗?你个没良心的...
她这一嚎,左邻右舍都探出头来。陆远看见会计媳妇在对面院子里嗑瓜子,眼里闪着看热闹的光。
嫂子,母亲上前拉人,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大伯母甩开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看看!这是志强从劳改队捎回来的!
布包展开,是件血迹斑斑的汗衫。堂妹陆小梅地哭出来:哥在里头天天挨打...
陆远盯着那件汗衫,突然发现血迹颜色不对——太鲜艳了,像是新染的。他刚要戳破,爷爷拄着拐杖冲了进来。
畜生!拐杖当头砸下,把你大伯害进去还不够,连你堂哥都不放过?
陆远侧身躲开,拐杖砸在磨刀石上,溅起一串火星。爷爷收势不及,踉跄着往前扑去——
几双手同时去扶,却见爷爷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地往下倒。院里顿时乱作一团。
老爷子气晕了!
快抬屋里去!
陆远你个不孝子!
混乱中,陆远感觉有人狠狠掐了他后腰一把。回头看见堂弟陆小兵阴毒的眼神:你等着!
赤脚医生赶来时,爷爷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里屋炕上,额头上敷着湿毛巾。奶奶坐在炕沿抹眼泪,每抽泣一声就瞪陆远一眼。
气急攻心。赤脚医生把完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远,老人家可经不起刺激。
大伯母立刻接茬:都是让这白眼狼气的!
我没有...
闭嘴!奶奶抓起炕头的笤帚砸过来,非要气死你爷才甘心?
陆远咬牙站着,任凭笤帚疙瘩砸在肩上。他看见爷爷的眼皮微微颤动——老人在装晕!
这样吧,赤脚医生掏出钢笔,我给开个证明,陆远家出钱,送老爷子去县医院检查...
不行!母亲突然冲进来,去年小远发高烧,爹说没钱不给治,现在...
反了天了!奶奶尖叫着跳下炕,枯瘦的手指差点戳到母亲眼睛上,你算老几?老陆家的事轮到你插嘴?
赤脚医生尴尬地收起钢笔。这时爷爷适时地过来,气若游丝地说:...造孽啊...我死了算了...
当天下午,全村都在传陆远把爷爷气病的事。会计媳妇添油加醋地说看见陆远推了老人,保管员老婆更绝,信誓旦旦说听见陆远咒爷爷早死早好。
傍晚下工时分,王建军黑着脸把陆远叫到大队部:你怎么搞的?现在全公社都在传你不孝!
陆远攥紧拳头:他们陷害...
我知道!王建军烦躁地拍桌子,但影响太坏了!公社张副主任专门打电话过问...
话音未落,电话铃突然响起。王建军接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是...明白...马上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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