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指尖在袖中悄悄蜷起,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平静,低头应了声“是”,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半点波澜。罢了,既然猿飞日斩接了招,那这任务便去执行便是,路上有的是时间另做打算。说不定换条路子,反倒能把这盘棋走得更活。
他攥了攥藏在袖中的卷轴,那里面是他早已备好的后手。转身往外走时,脚步比来时沉了几分,每一步都像踩在细沙上,带着点不确定——看来这趟出村,怕是不会太顺利了,指不定要和这位老谋深算的火影,在暗地里多过几招呢。
漩涡云望着病床上的纲手,她右臂的绷带刚换过药,渗出淡淡的血色,脸色也还带着病后的苍白。他语气沉稳,像浸过清泉的石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纲手,你眼下最要紧的是好好休养,按时换药,伤势才能尽快痊愈。我得出去执行任务了,村里刚传的指令,耽误不得。”
纲手秀眉微蹙,刚想撑着坐起来,却被漩涡云伸手按住。她眼神里满是担忧,像笼罩着一层薄雾:“云,依我看,你最近还是别去执行任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阵子各村的人柱力接二连三地遭到不明袭击,风之国的一尾守鹤差点被劫,水之国的三尾也遇了袭,局势本就动荡不安,像埋着引线的炸药桶。你这一出去,谁知道会不会撞上那些来路不明的家伙?他们连人柱力都敢动,手段定然狠辣。”
漩涡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意,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锋芒:“你放心,以我现在的实力,寻常的麻烦还奈何不了我。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加上这些年在暗部磨炼的身手,自保绰绰有余。再说了,我身后自有暗部的人悄悄跟着,他们会暗中保护我,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纲手何等聪慧,他话音刚落,她便听出了弦外之音——所谓的“保护”,恐怕也带着几分监视与制衡的意味。毕竟漩涡云的血脉特殊,既是木叶的战力,也是高层暗中提防的对象。她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难以掩饰的关切:“罢了,你向来有自己的盘算,心里有数就好。只是务必多加小心,遇到不对劲就立刻撤回来,别硬撑。”她说着,从枕头下摸出个小小的护身符,塞到他手里,“这是我托奈良家的老婆婆求的,带着吧。”
漩涡云捏了捏那温热的符纸,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推开门,晨光顺着门缝涌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径直朝着村外而去,黑色的风衣在风里微微扬起,踏上了执行任务的路途。
没人知道,他这次出去,并非仅仅是为了完成木叶交代的“侦查边境异常查克拉”的任务。更重要的是,他要去赴一个秘密的约——与几个同样对忍界现状不满的村落使者碰面。一个足以搅动整个忍界风云的布局,已在他心中悄然成型:他要借着人柱力遇袭的乱局,查清幕后黑手的踪迹,更要趁机为漩涡一族正名,让那些遗忘了漩涡血脉力量的人,重新记起这份传承的重量。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落子,而他,要做那个执棋的人。
夜色如墨,浓稠得像化不开的砚台,将整片林子浸在死寂里。林间的风卷着深秋的寒意掠过树梢,叶片簌簌作响,恰好掩盖了树影中那三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
木叶根部的三名忍者呈三角之势隐匿在枝桠间,黑布从头顶蒙至下颌,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瞳孔在微光中收缩如猫,闪烁着淬了毒般的冷光。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指尖同时扣紧了腰间的苦无——那苦无的刃口泛着哑光,显然淬过抑制查克拉的药剂。
时机正好。
溪边空地上,漩涡云正单膝跪地,双手掬起溪水凑到唇边。月光透过稀疏的枝桠洒下,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露出的脖颈线条纤细,此刻正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四周空旷无物,只有溪水潺潺流淌的声息,连虫鸣都低哑了许多。
“动手。”为首的忍者喉间挤出两个字,声音被刻意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三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从树影中窜出,苦无划破空气带起“咻咻”的锐响,分上中下三路直扑漩涡云——这是根部最擅长的合围之术,招招狠戾,封死了所有退路。左侧忍者手腕一振,三枚缠满细钢丝的手里剑脱手飞出,呈品字形射向后方的岩壁,钢丝瞬间绷直,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断绝了她后退的可能;右侧忍者结印的速度快如残影,“巳-午-未-申”,指尖刚落至“酉”位,地面已泛起淡蓝色的查克拉波动,显然是要释放“束缚术·地锁”;而为首者则身形如鬼魅,苦无直指漩涡云后心,那角度刁钻得让人避无可避。
漩涡云察觉杀意时已迟了半步。多年的战场直觉让她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堪堪避开后心要害,却还是被苦无的刃口划开肩头,血珠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浅灰的衣襟。她咬着牙刚要结印反击,指尖刚触及“寅”位,却见一道灰影比她更快——
溪边那块丈高的巨石上,不知何时立着一道身影。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和服,双手随意地插在袖中,身形清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就在他抬手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气劲便如涨潮般涌开,带着山岳崩颓般的压迫感。
“砰!”左侧忍者的手里剑在半空中被气劲震得粉碎,碎片四溅,有的甚至反弹回去,擦过他自己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右侧忍者的印结被硬生生打断,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猛地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树干上,又缓缓滑落在地,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枯叶。
为首的忍者瞳孔骤缩,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认出了这股查克拉的质感——是宇智波镜!那个传说中与二代目火影并肩作战过的老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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