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宫,紫寰殿。
此处是大业天子杨广的寝宫。往日金碧辉煌的殿堂,此刻却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衰败气息。殿外跪满了太医、内侍,人人面如土色,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内,龙榻上。
杨广仰面躺着,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这位曾三征高句丽、开凿大运河、一度让大隋疆域达到极盛的帝王,如今已走到了生命尽头。
榻边,太子杨昭跪着,眼眶通红。
“父皇……”他声音哽咽。
杨广眼皮颤动,缓缓睁开。那双曾睥睨天下的眼睛,此刻浑浊无神。
“昭儿……”他声音嘶哑,“朕……对不起大隋……”
“父皇别这么说……”
“朕知道……朕是昏君。”杨广惨笑,“好大喜功,劳民伤财……天下皆反,这是报应……”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杨昭慌忙替他擦拭。
“但朕……不甘心。”杨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朕的大隋,不该亡在那些……乱臣贼子手里!”
他抓住杨昭的手:“玉玺碎片……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尤其是……李渊!”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喧哗。
“何人擅闯寝宫!”
“拦住他!”
轰——!
殿门炸开,木屑纷飞。
三道身影踏烟尘而入。
为首的正是李渊,青衫依旧,神色平静。寇仲、徐子陵一左一右,刀剑在手,气息凛然。
“李……渊……”杨广瞳孔收缩。
杨昭霍然起身,挡在榻前:“唐王!此乃天子寝宫,你怎敢——”
“让开。”李渊淡淡道,“本王与陛下有话说。”
“你——”
“昭儿……退下。”杨广艰难开口。
“父皇!”
“退下!”
杨昭咬牙,终究退到一旁。
李渊走到榻前,看着这位垂死的帝王,眼中无喜无悲。
“陛下可还认得本王?”他开口。
“认得……怎会不认得……”杨广喘息道,“李渊……李虎之孙,朕的表兄……太原留守,唐王……”
他忽然激动起来:“可你也是……叛臣!朕待你不薄!”
“不薄?”李渊笑了,“陛下派王威、高君雅监视本王,又下旨讨伐,这也算不薄?”
“那是……帝王权术……”
“那本王的起兵,也是天下大势。”李渊摇头,“陛下,你我都是棋手,只是陛下这盘棋……下输了。”
杨广沉默,良久,惨然一笑:“是啊……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看向李渊,眼神复杂:“你……是来杀朕的?”
“不是。”
“那为何而来?”
“传国玉玺碎片。”李渊直视他,“陛下应该知道,最后一块碎片在哪。”
杨广身体一震。
他死死盯着李渊,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哈哈哈……李渊!你果然也是为了玉玺!你以为……朕会给你吗?!”
“陛下不给,本王也会找到。”李渊平静道,“但若陛下主动交出,本王可以承诺两件事。”
“……说。”
“第一,善待杨氏后人。”李渊缓缓道,“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本王保他们一世富贵,不绝杨氏香火。”
杨广呼吸急促:“第二件?”
“第二,本王会重聚玉玺,让这传国重器……真正护佑华夏。”李渊眼中闪过紫金光芒,“乱世将终,天下将定。这,或许能弥补陛下的一些遗憾。”
杨广怔住了。
他盯着李渊,似乎想看穿这个表兄的内心。
许久,他长叹一声。
“李渊……你比朕强。”他闭上眼睛,“至少……你心里还有天下苍生……而朕……只有自己的雄心……”
他睁开眼,看向杨昭:“昭儿……去……把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
杨昭一愣,随即恍然,快步走到龙榻后,在墙上某处按了几下。
咔嗒。
一块墙砖弹出,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是一个紫檀木盒。
杨昭捧着木盒,回到榻前。
杨广颤抖着打开盒盖。
盒内铺着明黄绸缎,上面躺着一块金色玉玺碎片。
正是传国玉玺的最后一块——刻着“于天”二字的碎片!
四块碎片,“受命于天”,至此聚齐!
碎片感应到李渊身上的三块碎片,剧烈颤动,金光大作。
杨广抚摸着碎片,老泪纵横。
“大业……大业……”他喃喃道,“朕的年号……终究成了笑话……”
他将碎片递给李渊。
“拿去吧……李渊。”他声音越来越弱,“答应朕……让天下……太平……”
“本王答应。”李渊郑重接过碎片。
四块碎片入手,瞬间共鸣!
轰轰轰——!
李渊体内,三块碎片同时飞出,与第四块碎片在空中旋转、靠近。
金光照亮整座寝宫!
殿外,夜空之上,云层疯狂旋转,隐有龙吟凤鸣。
整个江都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天地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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