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晴随手把另一枝桑葚递给张秀娟，笑着招呼：“娟姐，你尝一下，可甜了。”张秀娟连忙接过枝条，揪下一颗塞进嘴里，眼睛瞬间瞪圆：“哇！真甜！比供销社里卖的蜜糖还好吃！”
张雨晴自己也摘了颗饱满的桑葚，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掐着，突然转头，动作又快又敏捷地凑到张念山嘴边，声音放得软软的：“张嘴。”张念山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愣了愣，却还是下意识听话地张开了嘴。
桑葚刚送进他嘴里，张雨晴正想收回手，张念山的双唇却轻轻一闭，稳稳含住了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传来，张雨晴瞬间脸颊发烫，像被烫到似的急忙把手拽了出来，心跳乱得像打鼓，嘴上却强装镇定地问：“甜吗？”
张念山喉结轻滚，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甜。”顿了顿，又添了句，“你的手指，比桑葚还甜。”
“你！”张雨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像被甜汁泡过似的发软——这家伙，居然也学会调侃人了。
一旁的张秀娟把这幕尽收眼底，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心里默默念叨：求求了，让我变成透明人吧，这狗粮吃得猝不及防。
突然，张念山的手指伸过来，拇指轻轻蹭过张雨晴嘴角沾着的桑葚红痕，动作温柔得像拂过花瓣。他的声音低低的，软得像春日融雪的江水：“慢点吃，跟个孩子似的，都变成大花猫了。”
张雨晴低头看了看手指，上面的红渍明明不多，却突然来了兴致。她干脆在桑枝上揪了四五个熟透的桑葚，狠狠攥在手心，紫红的汁水瞬间顺着指缝沁出来，染得掌心生疼又鲜活。趁张念山还在低头替她擦嘴角的空档，她猛地抬手，把满手红汁“啪”地抹在他脸上。
“噗——”张秀娟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念山脸上瞬间炸开几道紫红印记，鼻尖、脸颊都沾着汁水，看着像只威风凛凛却糊了满脸“战绩”的大花猫。张雨晴笑得直不起腰，咯咯的笑声在山谷里荡开，惊得枝头几只晚归的鸟儿扑棱棱飞起。
张念山没恼，反而垂眸看着她，眼底盛着化不开的温柔，一字一句慢悠悠地问：“这样你就很开心？”
张雨晴笑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那我可不客气了。”张念山突然伸手，指尖精准戳向她的脖子，轻轻挠起痒痒肉。
“呀！”张雨晴瞬间讨饶，笑得瘫软在他手臂上，“山哥我错了！真错了！别挠了——”
张念山哪肯停手，指尖在她腰侧轻轻作乱，直逗得她眼泪直流，连声告饶。
清脆的笑声和讨饶声在山谷里层层回荡，惊起晚风拂过树梢，连空气里飘着的桑葚甜香，都染上了几分肆意的欢喜。张秀娟站在一旁看得无奈又好笑，干脆背过身去——这俩撒起欢来，真是半点旁人都容不下。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山染上墨蓝，三人转身顺着山路往下走，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还飘着桑葚的甜香。
好在天色已黑，走在回家的路上，张念山那张花猫似的脸没被村里的人撞见。刚进院子，张雨晴就径直跑到水井边，崴了半盆清凉的井水，朝他扬了扬下巴：“先在这儿把脸洗干净，别带着‘战绩’见人。”说着又递过一块带着淡淡香味的香皂和一条叠得整齐的干净毛巾。
张念山接过东西，看着她眼里的促狭，嘴角噙着笑意挑眉——那眼神明晃晃在说：“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把我抹成大花猫时的得意劲儿呢？是怕叔叔阿姨看见，你没法解释吧？”
张雨晴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用眼神“回怼”：“有本事你别洗，直接进屋找你叔叔阿姨‘坦白’啊？”说完还狡黠地弯了弯嘴角，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你惹的祸，倒让我自己收拾？”张念山用眼神“控诉”。
“自己洗！”张雨晴挑眉，转身靠在井边看好戏。
无奈，张念山只好乖乖拿起香皂，蘸着井水往脸上抹。泡沫揉开的瞬间，紫红的桑葚汁混着白泡泡滑下来，倒比刚才的“花猫脸”更滑稽了些。
一旁的张秀娟看得一头雾水，戳了戳张雨晴的胳膊，迟钝地问：“你们俩刚才在瞅啥呢？我耳朵没毛病吧？怎么没听见你们说话啊？”
“我们在说话呀。”张雨晴笑得眉眼弯弯。
“可我……”张秀娟更懵了，“我耳朵也不聋啊！”
“没说你聋呀。”张雨晴忍着笑，朝张念山的方向努努嘴，“我和山哥在用眼睛说话呢。”
“用眼睛说话？”张秀娟惊得嗓门都高了些，“眼睛怎么说啊？”
张雨晴笑而不语，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时屋里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翠红走出来：“回来啦？快进屋歇着，我给你们留了热水。”
张念山刚把脸洗干净，用毛巾擦着脸走过来，听到这话顺势接话：“阿姨，刚在山上摘了桑葚，耽搁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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