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瞬间,萧砚猛地抬头,目光扫向林子边缘。他没动,只是手指扣紧了袖口,那里藏着一把短刃。远处尘土扬起,马车已经跑远,枪响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
他转头看简凝。她还站在原地,拐杖撑在地上,脸色没什么变化。风吹乱了她的发,白山茶花早就掉了,只剩一根空枝别在耳后。
“不是冲我们。”他说。
她点头,“是沈家内部出事了。”
他没接话,抬脚往屋子走。木门半掩,煤油灯灭了,屋里光线昏暗。他进去后第一件事是把墙角的箱子拖出来,打开检查里面的文件。东西还在,一份都没少。
简凝跟进来,靠在门框上。“你在找什么?”
“不是找。”他合上箱盖,“是在确认有没有人动过。”
她没再问。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外头风刮得紧,吹得窗纸啪啪响。
萧砚忽然抬手摸了下左耳。一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耳垂。他顿了一下,没去拨开,反而用指尖将那缕发丝压得更紧。
记忆突然翻上来。
雪夜,庭院,火光映着雪。谢云启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刀,笑着说:“你说这颗痣能值多少钱?”那时候他还穿着鸦青长衫,袖口沾了血,想挣扎却被铁链锁住。
刀落下的时候很慢,像是故意让他疼久一点。
他记得自己叫了一声,声音哑得不像人。后来耳朵没了知觉,只觉得冷,雪落在伤口上,像盐撒在肉里。
再睁眼时,他已经重生了。
现在这颗痣还在,完整无缺。可每次碰它,指腹下传来的触感都像假的,仿佛随时会被谁再剜走一次。
“你脸白了。”简凝的声音打断思绪。
他回神,发现她正盯着自己。“没事。”
“刚才那声枪响,让你想起什么?”
他摇头,“不重要。”
她没逼问,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桌上还有半碗水,她拿起来喝了一口,放下时发出轻响。
“萧晚现在应该到了老宅。”她说,“陈伯脱身后会去找她。”
“嗯。”他应了一声,走到窗边重新掀开木板缝查看外面。林子里没人,只有风卷着枯叶打转。
“你信她吗?”她突然问。
“信。”他说得干脆。
“可你刚才拦着我不让见沈夫人,是因为你不信任何人。”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拦你,不是因为不信你,是因为那时不能冒险。”
她笑了下,“你现在倒是会说话了。”
他没接这话,低头看了看腕间的松石串。珠子被汗浸得有些发暗,他用拇指慢慢摩挲了一圈。
“你和谢云启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问。
他动作停住。
“你怕他。”她说,“不是普通的恨,是怕。”
他没否认。他确实怕。那种怕不是胆小,而是清楚知道对方有多疯。谢云启不会直接杀他,他会一点点毁掉他所在乎的一切,最后让他跪着求死。
“他杀过我一次。”他终于开口,“在雪地里,用刀割开我的喉咙。”
她瞳孔微缩。
“我不是吓你。”他看着她,“我是说,他知道怎么让人活不下去。所以他现在哪怕不在场,我也得按他的节奏走棋。”
她没说话,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两下,很轻。
像是某种暗号。
他注意到这个动作,但没点破。有些事现在不能说,也不能问。
“你左手小指为什么总是蜷着?”她忽然换了个话题。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的确,左手小指一直微微弯曲,像是受过伤。其实没有,这只是个习惯。前世临死前,他就是用这只手紧紧抓住妹妹的衣角,直到断气也没松开。
“旧伤。”他简单回答。
她没再追问。
屋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人靠近。萧砚立刻警觉,抓起短刃藏在袖中。简凝也站起身,拐杖握得更紧。
门被推开一条缝。
是陈伯。他脸上有血痕,衣服破了,但精神还算清醒。
“小姐,少爷。”他低声说,“我逃出来就往这边赶。沈夫人回府后立刻封锁了大门,还派人去了裴渊军营。”
“她信了?”简凝问。
“信了大半。”陈伯喘了口气,“但她留了一手——派了两个心腹绕路去城西,应该是想抢在裴渊之前找到盒子。”
萧砚皱眉。“他们找不到。盒子根本不在那边。”
“我知道。”陈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萧晚让我送来的。她说,东西已经在转移路上,目的地是北平车站。”
简凝接过纸条看了眼。“明天早上七点的火车?”
“对。”陈伯点头,“她会在站台等你们。”
萧砚沉默片刻。“她一个人太危险。”
“她不是一个人。”陈伯说,“裴渊的人已经在暗中护她。而且……她带上了您的佩剑。”
萧砚一怔。
那是他十九岁那年父亲赐的剑,从未离身。后来他死后,剑也不见了。没想到现在竟在妹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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