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一章：初试啼声：梦海中第一缕涟漪
晨光刚漫过公寓的窗台，林夜盘腿坐在公寓的地板上，掌心向上，那把钥匙静静地躺在其中。钥匙往日里总带着几分躁动不安，今日的钥匙竟散发出一种沉静的温暖，如同熟睡的孩子的，呼吸的匀静又安稳。
他依照秦月汐留下的手册中的法子，调整呼吸，让意识慢慢沉下去，静下来。这不是被迫入睡，而是有意识地引导自己进入那种介于清醒与梦境之间的状态——手册称之为“阈限之境”。
真要沉进去，过程比想象的难多了。脑子里的杂念如同顽皮的水泡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不断上浮：小雨的医药费还没有凑齐、陈主任的威胁、李教授那边不明不白的变故、还有那些背后盯着自己的那些人影...每一个念头都像块坠入的石头，非要把他拉回现实的焦虑之中。
“专注呼吸，只想着 光点。”手册上的字句在他脑中打转。
他逼着自己把漂浮的注意力一一拉回，聚焦于钥匙带来的那种独特感觉上。渐渐地，外界的声响开始慢慢的淡了，内心的纷扰也逐渐平息。呼吸由急促变得均匀，
如同一滴墨水悄悄融进清水里，意识忽然转了方向。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身处那片熟悉的银色海滩上。
可今天的海滩变得与以往不一样了。光芒比以前更加柔软，也更加稳定，远处的记忆之塔轮廓清晰，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规整劲儿。林夜心里明白，这不是梦境本身发生了变化，而是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和可控。
手册的第一课是：稳定自己。
他尝试着延长在梦境中保持清醒的时间，想多待一会儿，别那么快被拽回去。刚开始，那种被排斥的拖拽感还在，像有人在背后推着他，试图将他推回现实。但这次他没有抗拒，也没有死赖着不走，而是像冲浪者顺着浪头找规律找节奏似的，慢慢摸出平衡的法子，去适应，去改变，让自己慢慢做主。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在梦里没法看表（梦境中时间流逝感与现实不同），可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稳稳当当待在这相当长一段时间，且精神头足的很，毫无疲惫感。
成功的喜悦如同气泡般在他心中升起，兴奋不已。
接下来是第二课：微观操控。
他蹲下身，捧起一把光砂。之前他只能粗糙地让它们凝聚成模糊的形状，现在他想试试更精细的操作。比如他想象着一朵玫瑰，不是模糊的花形，而是有着清晰的层叠花瓣、茎秆的小刺都能看的清的玫瑰。
光砂在他手中流动，跟着他的想法变。一开始形态仍然粗糙，花瓣边缘模糊不清。但他没有着急，持续调整着精神的聚焦点，如同调整镜头的焦距一般，一点点把精神力往细了聚，去塑造玫瑰花。
渐渐地，一朵散发着柔和银光的玫瑰在他掌心显出了形状，花瓣层叠分明，茎秆上的尖刺细微可辨。
成功了！
虽然这朵梦中之花并不是多么完美，可这是他完全依靠自身控制力完成的作品，而非钥匙本身冒出的。这种自主可控的掌控感觉，带给他的踏实，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被动体验。
高兴劲儿还没有过去，他想到了妹妹小雨。
犹豫了一小会儿。他知道手册警告过，频繁连接他人梦境的风险，可一想到妹妹，就没法按规矩来。这次，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绝不干预小雨的梦。
顺着钥匙的指引，他再次找到了小雨的梦境入口。这次他走的很轻 更加谨慎，如同手指头轻轻触碰下水面，没敢惊动水一样。
小雨的梦里还笼罩着一层病气般的薄雾，但比上次要明亮一些。小女孩的身影坐在一张画架前，手里拿着画笔涂抹着颜色。令林夜吃惊的是，画布上不是以前那种灰蒙蒙的图案，而是一片阳光下的花园，虽然笔法歪歪扭扭，却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他没敢露面，只是远远地、安静地把散发着温暖和支持的念头送了过去，要让妹妹感受到如同阳光照着似的温暖舒服，。
梦境中的小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下画笔，抬头向上看了看（梦境中没有天空，只是一种感觉），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嘀咕“今天不疼了，怪暖和的”。
这句话如同最珍贵的礼物，让林夜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他遵守承诺，没有做任何干预，只是陪伴了一会儿，便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梦境后，他觉得累，可那累是踏实的，而不是精神上的抽取，而是好好做事后的充实。
现实中，这时，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小夜，”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快乐，“不知道是不是换了新药的原因，小雨这几天精神状态好多了，今天早上居然自己画了半天画，还说身上暖暖的，不像以前总是喊冷。”
林夜握紧电话，眼眶微微发热：“那太好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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