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潮水般涌动,黑市的喧嚣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道瘦弱的身影倒在地上,像一片被风卷落的枯叶,无声无息地沉入尘埃之中。那是一名约莫十八岁的少女,面容清秀却苍白如纸,双唇泛青,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她身上的粗布衣衫洗得发白,袖口打着几处细密的补丁,针脚细密而整齐,透露出一种来自偏远山村的手工痕迹——那是长期劳作与节俭生活的印记,也是贫困家庭对衣物珍视的表现。她的鞋底磨损严重,边缘开裂,显然已走过漫长山路。
她身旁跪着一位老人,满脸沟壑纵横,皱纹深如刀刻,每一道都像是岁月留下的年轮,记录着风雨飘摇的一生。他的双手枯瘦如柴,指节粗大变形,显然是常年从事重体力劳动所致。浑浊的眼中泛着血丝,泪水早已干涸在脸上,只留下两道蜿蜒的盐渍般的痕迹,如同干旱土地上龟裂的纹路。他颤抖的嘴唇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有没有医生?谁来救救我孙女啊!”声音嘶哑破碎,穿透了嘈杂的人声,在空气中激起一阵短暂却沉重的回响。
这声呼喊并非没有回应,而是被现实层层阻隔。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有人低声议论病因,有人掏出手机想要拍摄却又迟疑收起——他们不是冷漠,而是面对突发急症时普遍存在的无力感与认知局限。在这远离城市中心、监管薄弱的黑市角落,连救护车都未必愿意驶入,更别提专业医疗救援体系的有效覆盖。此处缺乏基本急救设施,通讯信号不稳定,交通拥堵且道路狭窄,使得现代医学的应急机制在此显得鞭长莫及。
就在这死寂般的等待中,一个身影悄然挤进人群。他穿着一件略显旧的黑色风衣,衣料虽陈旧但整洁,纽扣一丝不苟地扣至胸口,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某种内在节奏。叶晨峰站在边缘,目光冷静如镜,迅速扫过现场环境:地面潮湿、空气混浊、围观者密集造成通风不良,这些因素均可能加剧患者病情。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少女脸上——面色?白、唇色紫绀、指甲床苍白,结合其昏厥前是否有剧烈情绪波动或体力消耗的线索,初步判断为气血逆乱所致的厥证。
他没有立刻行动,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世上,最怕的不是病入膏肓,而是人心凉透。当科学沦为推诿借口,当权威成为表演工具,真正的医者之心反而成了稀缺资源。
正当他准备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时,一声洪亮而傲慢的嗓音划破空气:“让开!我是天海人民医院内科主任,让我来!”语气中自带一种制度性权威的压迫感,仿佛职称本身便足以驱散疾病。
人群迅速分开,如同摩西分海。一名身穿笔挺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昂首走来,皮鞋锃亮,领带一丝不苟,正是康伟忠。他是天海市医疗界的“体面人”,常出现在电视健康讲座中,言谈间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其形象经过媒体包装,已成为公众心中“现代医学代表”的符号化存在。然而,在缺乏必要检测设备的野外环境下,这种依赖仪器诊断的医学模式暴露出明显的局限性。
他蹲下身,象征性地摸了摸少女的手腕,眉头一皱,随即站起身,语气沉重地宣布:“心肌梗塞,心脏已停跳,抢救窗口期只剩不到半小时。现在送医院也来不及了,神仙难救。”这一诊断不仅断言了生理结局,更在心理层面宣判了死刑,瞬间瓦解了所有希望。
老人猛地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求您了医生!她是我的命根子啊!我女儿早逝,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女……求您抬抬手,救救她吧!”情感的崩溃往往比身体的衰竭更为剧烈,老人的举动既是绝望的哀求,也是一种文化语境下的仪式性行为——以头触地,表达最高程度的卑微与祈愿。
康伟忠微微侧身避开跪拜之人,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口,便再无退路——拒绝救人会遭人唾骂,可若真要施救,这里既无除颤仪,也无急救药剂,岂不是自砸招牌?于是他轻叹一声,装出无奈之态:“我也很想救,但医学有它的极限。”这句话看似客观理性,实则隐藏着职业风险规避的心理机制,反映出部分体制内医生在非标准场景下的应对策略:宁可保守误判,也不愿冒险担责。
围观者纷纷摇头,有人低声唏嘘,有人默默后退。生命的重量,在这一刻竟被一句“没法治”轻易压垮。这是现代社会中技术依赖与人文关怀断裂的缩影:当人们习惯将生命托付给机器与专家,一旦脱离这套系统,便陷入集体性的无助与沉默。
然而,就在这绝望蔓延之际,叶晨峰缓步上前,声音不高,却如刀锋切入寂静:“让我看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蹲下身子,三指轻搭少女寸关尺,闭目凝神。他的动作极稳,仿佛时间在他指尖流淌得格外缓慢。中医脉诊讲究“举、按、寻”,通过浮取、中取、沉取三种力度感知脉象变化。不过十秒,他睁开眼,眸光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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