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馒头
轰隆——!!!!
身后的世界彻底炸成了碎片。砖石、水泥块像被巨兽嚼碎了喷出来,裹着呛死人的烟尘,劈头盖脸砸在费小极背上。他整个人被狂猛的气浪狠狠掀飞,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炮弹一样撞进那个黑黢黢的洞口!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巨响,洞口被坍塌的砖石瓦砾堵了大半,光线瞬间被掐灭,只剩下呛人的尘土味和令人窒息的黑暗。
“操…咳咳咳…” 费小极摔在冰冷湿滑的地上,连着呕出几口带着铁锈腥味的唾沫。肩膀的伤口被这一撞,撕心裂肺地疼起来,像有把烧红的钝刀子在里面搅。他挣扎着想撑起身,手掌却按在一堆黏糊糊、散发着刺鼻霉烂味的垃圾上,耳边是碎石簌簌往下掉的细碎声响。
外面,陈小奎那变了调的、带着癫狂和难以置信的嘶吼穿透了废墟闷响:“人呢?!费小极!你他妈给我滚出来!死了没?没死滚出来让老子碾死你!”
脚步声、咒骂声、阿芳冰冷的呵斥和推搡声乱成一团。
费小极蜷在黑暗里,大口喘着粗气,尖锐的石块硌着肋骨。一丝微弱的光线从塌方缝隙里挤进来,映亮他沾满灰土的下巴和那双在黑暗里闪着野兽般幽光的眼睛。陈小奎…陈秃子的崽儿…妈的,当年那事儿还没完?仇疙瘩结得比他想象中深得多!这小子现在就是一头红了眼的疯狗,不咬死他绝不算完!
他费小极是什么人?是烂泥坑里打滚长大的流氓崽子!是九爷船上的亡命徒!是能从阎王爷赌桌上薅下金条的主儿!想让他在这种耗子洞里被活埋?门儿都没有!
求生的本能像狼一样在血管里嚎叫。他忍着剧痛,手脚并用地在这狭窄、满是垃圾和腐朽气味的废管道里往前爬。指尖摸到冰冷潮湿的砖壁,摸到滑腻腻的苔藓,也摸到一些尖锐的废弃铁丝、钢筋头。他像条真正的泥鳅,凭着对这片城中村地下犄角旮旯的模糊记忆(以前偷电缆踩过点),朝着一个可能有出口的方向艰难蠕动。每一寸挪动都牵扯着肩膀的伤,汗水混着灰尘蛰得眼睛生疼。
外面,短暂的混乱似乎被更大的喧嚣取代了。陈小奎的怒吼声中夹杂着更多杂乱的脚步声、汽车引擎声,像是有更多人涌了进来。
“妈的…阿芳?”费小极心里一紧,动作更快了几分。这婆娘可别为了捞他把自己也折进去!
就在这时,他奋力推开一块松动的废砖,前方隐约透来一丝浑浊的光,还有带着水汽的冷风!出口!
费小极心头一喜,用尽力气往前一拱!
哗啦——
他终于从一堆半塌的破木板和烂油毡底下钻了出来,重见天光!
眼前是废品站侧面那条堆满垃圾、污水横流的小巷。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却让他大口呼吸着,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他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地站起来,甩了甩糊住眼睛的泥灰。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被尖锐物划破的手臂也渗出血丝,弄得袖子上污糟一片。
巷子口,废品站废墟前的喧嚣如同沸腾的开水锅。
陈小奎被阿芳用枪顶着后脑勺,脸色煞白,但眼中那股疯狂的恨意丝毫不减,像被逼到绝境的毒蛇。几个黑西装打手被十几个穿着破旧工装、手持铁棍扳手、眼神凶悍的精壮汉子死死围在中间,大气不敢出。这些汉子皮肤黝黑粗糙,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干重体力活的,正是阿芳手下最能打、也最听她招呼的那帮码头劳工!
“草泥马的!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有种放开老子!”陈小奎梗着脖子嘶吼,身体却被冰冷的枪口钉得不敢动弹。
“闭嘴!”阿芳的枪管往前顶了顶,声音像淬了冰,“再嚎一句,老娘让你脑袋开花!给宏远当狗咬孤儿寡母,很有种?”
油头男早就吓尿了,哆嗦着躲在人后,手里那叠被泥水泡烂的红票子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
“咳咳…”
一声压抑的咳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废墟边缘,泥水里,老吴头挣扎了几下,终于艰难地坐了起来。老头浑身湿透,沾满了黑黄的泥浆和暗红的血渍(手掌和额角都擦破了),瘦得脱形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像寒风里最后一片枯叶。但他浑浊的眼睛,却越过对峙的人群,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钉在了刚从巷子里踉跄走出的费小极身上!
“孩…孩子…”老吴头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嘴唇哆嗦着,“跑…快跑啊…别…别管我这把老骨头…”
陈小奎也看到了费小极!他先是一愣,随即看到费小极虽然狼狈却活生生地站着,一股被愚弄的暴怒和疯狂瞬间点燃了他!他猛地一挣,完全不顾后脑勺的枪口,指着费小极,口水喷溅地对阿芳狂吼:“看见没?!看见没!这狗日的没死!他耍我们!放开我!老子今天非亲手弄死他!替我爹报仇!!”
“报仇?”费小极抬手抹了把脸,混着泥浆和血丝的污渍在脸上糊开,反而衬得他嘴角那抹讥诮的笑意格外刺眼,“你爹陈秃子,那是自己找死!当年在码头黑吃黑,撞老子枪口上,是他命里该绝!你他妈不去找阎王爷闹,搁这儿冲老子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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