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必须快、准、狠,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理论上只有短短几秒。
一个年轻的队员在模拟安放时,动作慢了半拍,被充当裁判的连长一脚踹在屁股上,“慢了!你他妈已经死了!鬼子坦克的机枪早把你打成筛子了!重来!”
年轻队员咬着牙,爬起来,再次匍匐前进,眼神里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决绝。他们都知道,这训练关乎的不仅仅是战绩,更是他们能否在那一瞬间之后,还能“活着回来”。
朱赤站在远处阴影里,默默观察着。他看到那些年轻面孔上交织着的紧张、恐惧,以及被旅座那句“活着回来”所点燃的、微弱的希望之火。他心中计算着,系统商城里,是否有更适合的反坦克武器,哪怕只是更先进的磁性炸弹或者巴祖卡的早期图纸,都需要海量的积分。现在,他们只能依靠勇气和智慧,以及最原始的爆炸物。
“旅座,”程智安排好壕沟事宜,走了过来,顺着朱赤的目光看向敢死队,声音低沉下来,“都是好苗子啊……有些才十七八岁。”
朱赤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战争,从来都是吞噬最好的年轻人。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牺牲得更有价值,让更多的人,因为他们,能活下去。”
程智重重叹了口气,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回到指挥部区域,朱赤的“军事夜校”依旧亮着灯。这一批是各连的文书、炊事员以及一些轻伤员。朱赤认为,在残酷的守城战中,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战士。
他讲授的内容更加基础,却同样关乎生死。
“——手榴弹拉响后,心里默数三秒再扔,让鬼子捡不起来!”
“——拼刺刀的时候,别吼,憋住气,吼出来那口气就散了!”
“——受伤了,别慌,先用这个磺胺粉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布条使劲扎紧,能救命!”
“——遇到鬼子放毒气,记住,湿毛巾捂口鼻是最简单的防护,尿也行!”
他的语言极其粗俗直白,没有任何花哨的理论,全是血淋淋的经验总结。下面的“学生”们听得目瞪口呆,却又如饥似渴。尤其是关于急救和防毒气的知识,是他们从未接触过,却又可能立刻用上的保命符。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文书,飞快地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战场上是个无用的累赘,此刻却感觉自己也掌握了战斗的技能。
夜深了,各项准备工作逐渐接近尾声。阵地上忙碌的声响慢慢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战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宁静。只有哨兵来回踱步的轻微脚步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敌人营地的动静,提醒着人们危险的临近。
士兵们蜷缩在加固好的散兵坑或者简陋的防炮洞里,抱着枪,靠着潮湿的泥土墙壁。没有人睡得着。
恐惧如同无形的雾气,再次悄然弥漫开来。
一个新兵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我想我娘了……我怕……”
旁边一个老兵叹了口气,没有像往常那样呵斥,而是从怀里掏出半块系统干粮,塞到他手里,“吃吧,小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杀鬼子,才能活着回去见你娘。”
另一个散兵坑里,几个士兵在低声交谈。
“你说,旅座真的能带咱们守住吗?”
“不知道……但跟着旅座,死了也值!至少像个爷们!”
“对!旅座跟咱们一起吃,一起干,还教咱们保命杀敌的本事,这样的长官,老子服!”
“明天……鬼子就该来了吧?”
指挥部里,李韫珩汇总着各处的报告,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有了一丝光亮。“旅座,工事加固已完成六成,反坦克壕挖掘近八百米,各类地雷诡雷布设超过两百处,弹药粮食已按计划分发到班排……弟兄们,士气可用!”
朱赤站在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准备工作已尽力做到极致,但战争的胜负,从来不仅仅取决于准备。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那根越绷越紧的弦。士兵们的勇气需要一次胜利来巩固,需要敌人的鲜血来浇灌。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那个叫“王家村”的标记上。根据白日的侦察和俘虏口供,那里驻扎着日军前锋的一个中队,配备有重机枪和迫击炮,气焰嚣张,是抵在我军眼皮底下的一根毒刺。
拔掉它!
不仅可以获取初期宝贵的积分,更能用一场实实在在的胜利,彻底点燃全军将士心中的火焰,将凝聚起来的士气,锻打成无坚不摧的钢铁!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看向李韫珩和刚刚被召来的程智、张绍勋,以及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外面的赵铁柱。
“通知下去,挑选最精锐的士兵,五十人即可。要身手好,胆子大,熟悉夜战和摸哨。”
“旅座,您这是?”程智疑惑道。
朱赤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鬼子睡得太安稳了,我们去给他们——送个终。”
夜色,浓稠如墨。磨利了的刀,即将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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