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作品里,没有宏大的战略,只有一个个具体的人——淮河岸边说快板的战士,临沂城外拄拐杖的将军,滕县街头揣着家乡照片的川军士兵。这些带着硝烟味的记录,后来被装订成画册,取名《津浦线上的血与火》,在后方传阅时,无数人因为这些画面,燃起了“保家卫国”的决心。
多年后,陆沉再想起一九三八年的徐州,记得的不是冰冷的战报数字,而是淮河的寒风、临沂的硝烟、滕县的断墙,还有那些在战火中,用生命守护家国的身影——他们,才是那场会战里,最动人的“文艺作品”。
二、见·笔染烽烟:
一>、见·陆沉与徐州会战的生死印记
滕县,寒风裹着硝烟,吹得陆沉手中的炭笔微微发颤。作为随一二二师行动的文艺兵,他没有枪,只背着装满速写本、油彩和快板的帆布包,却和川军将士一起,在这座孤城的断墙残垣间,熬过了死生最漫长的四昼夜。从滕县死守到台儿庄的炮火,再到徐州突围的夜色,他手中的笔,成了记录这场会战最锋利的“武器”。
二>、见·滕县四昼夜,速写本里的川军绝唱
三月十四日清晨,濑谷支队的坦克轰鸣声撕破滕县的宁静时,陆沉正跟着一二二师的医疗队在城西北搭建临时救护所。炮弹接二连三地砸在城墙外,泥土混着弹片飞溅,他下意识地把速写本护在怀里——这是他唯一能“守护”的东西,要用来记下川军将士的模样。
“同志,帮咱给家里写封信呗?”一个脚踩草鞋、裤腿沾满泥浆的川军士兵凑过来,他叫李二娃,才十七岁,胳膊上已缠着渗血的绷带。陆沉握着他冻得发紫的手,听他断断续续说家里的事:“俺娘说,打完鬼子就回家种红薯……要是俺回不去,就告诉她,俺没给四川人丢脸。”陆沉一边点头,一边快速在速写本上勾勒——二娃咧嘴笑的模样,背后城墙的弹孔,还有远处日军坦克的剪影,都被他细细描在纸上。师长王铭章的身影,是陆沉画得最多的。
三月十六日傍晚,城垣被日军炸开缺口,王铭章拄着步枪在战壕里督战,棉衣上沾着血污,却依旧挺直脊梁:“咱川军从四川来,就是为了守好这山东的地!就算只剩一个人,也得把鬼子挡在城外!”陆沉躲在断墙后,看着将军的背影,眼泪混着炭粉落在纸上,他赶紧抹掉,继续画——这背影,不能带着泪痕。
三月十七日,滕县失守,王铭章壮烈牺牲的消息传来时,陆沉正在整理画稿。从此暗下决心,王师长你是为全中国人牺牲的,只要我活着一定给你报仇,陆沉抹了一把眼泪。
清晨,滕县陷落的前一刻,陆沉被战士们护着从城西的暗沟撤离。回头望去,城里已燃起大火,他最后看了一眼速写本上刚画完的画面:几个川军战士举着大刀,冲向日军的坦克,背景是滕县残破的城门。后来他在画旁补了一行字:“他们脚踩草鞋,却站成了最硬的城墙——滕县会忘,但这些身影不会。”
三>、见·台儿庄烽火:油彩中的合围反击
三月二十日,陆沉随撤退的医疗队辗转到台儿庄时,濑谷支队已逼近城外。他刚在城郊的村落里安顿下来,就听见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中国第二集团军的战士们,正在外围村落与日军展开拉锯。
两天后,陆沉跟着担架队去前线送物资,亲眼见到了村落里的激战:日军攻占了村东头的碾房,战士们就趴在麦田里,顶着炮火往碾房里扔手榴弹;一个班长腿被打断,仍抱着机枪扫射,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天空中他赶紧掏出油彩,在一块捡来的木板上画——麦田里的战士、冒烟的碾房、盘旋的日军飞机,油彩混着汗水,在木板上晕开,像极了战场上的血与火。
四月初,第二十军团和第三集团军完成合围的消息传来时,陆沉正在临时救护所给伤员读报。一个刚从火线下来的战士,缠着绷带从担架上坐起来,兴奋地喊:“鬼子被围住了!咱们要反攻了!”
陆沉立刻抓起画笔,画下这张充满希望的脸——绷带挡不住他眼里的光,身后的窗外,是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四月三日全线反攻开始后,陆沉跟着部队进了台儿庄城。巷战比他想象的更惨烈:战士们逐屋争夺,有的用刺刀拼杀,有的用手榴弹炸毁日军的掩体。
四月七日,当“台儿庄大捷”的消息传遍全城时,他正在城中心的戏台旁画庆祝的人群——战士们在看文艺兵的演出,简易的舞台。放着几块石头,几个文艺兵趴在上面,拿着几条木头枪对冲来的几个“鬼子”射击“呯!呯!呯!”,“鬼子”应声倒下。又冲来一群“鬼子”,文艺兵战士们扔出木质手榴弹,“鬼子”人仰马翻。还有个“鬼子”军官歪歪斜斜的转了几个圈,象喝醉酒一样倒下,还不想死。战士们和百姓都哈哈大笑。百姓烧了日军军旗,又端着热水往战士手里塞,戏台的柱子上,有人用红漆写了“中国必胜”四个大字。他把这四个字画得格外醒目,像是要把这份胜利,永远刻在画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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