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落在我的被子上。
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想要再贪睡一会儿。
昨晚熬夜让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难以睁开。
就在这时,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从厨房方向传来,间或夹杂着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闷响。我猛地睁开眼睛,睡意瞬间消散——糖豆又在搞什么名堂?
我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厨房。推开门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清醒了——
糖豆正站在她专属的小板凳上,踮着脚尖努力够着橱柜最上层的调料罐。
她今天穿了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粉色围裙,带子在身后松松垮垮地系着,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台面上散落着几个打翻的调料罐,白色的盐粒和棕色的胡椒粉混在一起,形成一片狼藉。
更糟的是,地上还躺着我的不锈钢汤勺,刚才的声响显然就是它发出来的。
糖豆!你在干什么?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她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我赶紧上前两步,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带着仓鼠特有的温热。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脸颊鼓鼓的,像塞了两颗核桃,显然又在颊囊里藏了什么东西。
唔...糖豆想做早餐...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小手不安地绞着围裙边缘。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掰开自己的脸颊,从颊囊里掏出一把湿漉漉的葵花籽,给陆明惊喜...
我看着她掌心那几颗沾着唾液的瓜子,又环顾了一下堪比战场的一厨房,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做早餐是好事,但为什么不叫我帮忙?
糖豆低下头,栗色的耳朵完全耷拉下来,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软。她的脚尖无意识地在凳子上画着圈,声音细如蚊呐:因为...因为陆明昨天熬夜写作业,黑眼圈都出来了...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我的眼下,糖豆想让你多睡会儿...
这句话像一块温热的蜂蜜蛋糕,软软地落在我心尖上。我伸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发丝在指间像丝绸一样顺滑:谢谢你的心意。不过下次要先叫我,好吗?厨房很危险的。
她用力点头,眼睛又亮了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那现在可以教糖豆做饭吗?她双手合十,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尾巴在围裙下期待地摆动。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烹饪教学。我决定从最基础的煎蛋开始教起。糖豆学得很认真,搬着她的小板凳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像个求知若渴的小学徒。
首先要把锅烧热...我边说边示范,然后倒一点油...
一点点是多少?糖豆歪着头问,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大概这么多。我倒了约一茶匙的油。
她立刻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下油=1茶匙。我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个烹饪笔记,上面已经画了几个锅和炉灶的简笔画。
糖豆,火不要开太大...我指导她调节火力,对,就是这样,中火就好。
好神奇!她看着蓝色的火苗在炉灶上跳动,眼睛瞪得圆圆的,比打火石方便多了!
我忍住笑意,递给她一个鸡蛋:现在轻轻在碗边敲一下...
鸡蛋在她手中碎成了两半,蛋清顺着她的手腕流下来。
啊!黏糊糊的!她惊慌地甩着手,蛋黄一声掉在了地上。
没关系,再来一次。我耐心地又拿出一个鸡蛋,力度要轻一点...
第三次尝试时,糖豆终于成功地把鸡蛋打进了碗里。她兴奋地举起碗给我看,蛋清在晨光中呈现出半透明的琥珀色:陆明快看!糖豆成功了!
很棒!我竖起大拇指,现在加点盐...
她抓起调料罐,豪迈地抖了三下。
等等!那太多了!
但为时已晚,白色的盐粒像下雪一样落在金黄的蛋液上。糖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耳朵紧张地抖动着:太、太多了吗?
没关系,我安慰她,我们再加一个蛋平衡一下味道。
接下来的煎制过程更是状况百出。当蛋液倒入锅中时,她紧张得尾巴都炸毛了:它、它在动!
那是正常的...我话音未落,她就用铲子猛地一翻——
——蛋黄破了,蛋液流得到处都是,一部分还粘在了锅底。
啊!蛋、蛋粘住了!她惊慌地用铲子戳着锅底。
别急,用铲子轻轻...我正要指导,她却用力过猛,一整片蛋皮飞出锅外,落在了灶台上。
看着糖豆手忙脚乱的样子,像只被线团缠住的小猫,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委屈地撅着嘴,脸颊鼓成了包子:陆明不要笑...糖豆是第一次...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抱歉抱歉,我赶紧收敛笑意,用袖子擦掉她鼻尖上沾到的一点油渍,其实做得很好,只是需要多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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