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依旧站在窗边,他能听到远处海面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马达声,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他甚至在心中默数着,计算着外面兄弟发动攻击的最佳时机。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却略显拖沓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牢房门外。
不是之前那个老狱警的脚步声。
叶凡眉头微皱,转过身。
透过坚固的铁栅栏,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狱警制服,却气质迥异的中年男人。对方正用一种打量货物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那眼神里没有敬畏,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让他非常不舒服的、仿佛看透了什么的审视和嘲弄?
“你就是叶凡?”刘华强开口了,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烟酒过度的沧桑感,“听说你挺能打?在外面号称呼风唤雨?”
叶凡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如刀。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个新来的狱警,和之前那些不一样。
“嗬,”刘华强见他不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掏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叼了一根在嘴上,也没点燃,就那么含糊不清地说道,“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到了这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他往前凑了凑,隔着栅栏,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真诚”:“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觉得自己牛逼哄哄,无所不能。结果呢?大部分都栽在了自己这脾气上。”
他指了指叶凡的心脏位置:“你这人,傲,太傲了。心里憋着股气,觉得天下人都欠你的。是不是琢磨着,等你兄弟打进来,就把我们这儿掀个底朝天,顺便把我这个不知死活跟你说话的,给捏死?”
叶凡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对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到了他内心深处某些隐秘的想法。
“我告诉你,”刘华强咧开嘴,笑容有些冷,“没用。知道为啥吗?因为你把别人都想得太简单了。你觉得你够狠,够厉害,就能横着走?”
他摇了摇头,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小子,狠,是没出路的。真正能成事的,得靠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得动脑子。你信不信,就算你那些兄弟现在冲进来,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带不走你,还能让你……吃点苦头?”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叶凡身上的煞气不由自主地开始弥漫,眼神变得极度危险。他习惯了掌控局面,习惯了别人在他气势下的畏惧,却从未被一个看似普通的“狱警”如此轻视和……“教育”过。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甚至隐隐生出一丝不安。这个狱警,到底是什么人?
“你,在威胁我?”叶凡的声音冰冷刺骨。
“威胁?”刘华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我这是在教你规矩。这里的规矩,就是老实待着,别惹事。”
他最后深深看了叶凡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我盯上你了。”
然后,他不再多说,转身,拖着那双仿佛永远也走不快的步子,晃晃悠悠地离开了,留下叶凡一个人在牢房里,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原本胸有成竹、静待时机的计划,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气质诡异的狱警彻底打乱。对方那番看似不着调的话,却像一根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第一次对这次“入狱”产生了一丝不确定感。
而此刻,监狱外围。
那两艘快艇已经逼近到距离码头不足百米的地方,甚至能看清艇上站着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自动武器的彪悍男子。他们似乎在观察监狱的防御情况,寻找弱点。
了望塔上的狱警紧张地握着枪,手心全是汗。
陈默站在监狱大门内的掩体后,通过观察孔冷冷地看着外面。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马上就要开始了。
刘华强已经成功地在叶凡心里埋下了一根刺,暂时扰乱了对方的节奏。但外部的威胁,还需要他亲自来应对。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因强化而带来的微弱力量感,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准备!”他低声下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火!但如果他们敢强行登陆……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每个狱警耳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
海上,那两艘快艇开始减速,艇上的武装分子举起了武器,对准了监狱方向。
冲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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