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铁家四合院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
铁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挺直的脊梁微微佝偻。他闭着眼,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突出。窗外的雨声敲打着窗棂,也敲打着他沉重的心。
铁鑫和白雅舒还站在书房中央,像两个做错了事又惊魂未定的孩子,只是脸上写满了成年人的惶恐与算计。地上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痕,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三人心里。
“爸……”铁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侥幸,“铁路他……他刚才可能没听全?或者他……”
“闭嘴!”铁老爷子猛地睁开眼,那眼神锐利如电,瞬间刺穿了铁鑫的侥幸,“没听全?地上的血你没看见?!那孩子……那孩子的心,怕是凉透了!”
老爷子痛心疾首,声音带着一种迟暮英雄的悲凉,“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兵,我了解他!他那眼神……是死人的眼神!你们……你们干的好事!” 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而出,带着滔天的愤怒和无力。
白雅舒吓得一个哆嗦,带着哭腔:“老爷子,我们……我们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们只是想……”
“想?你们想什么?!”铁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作响,“你们想的是你们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是你们那点可怜又可恨的脸面!你们想过铁路吗?!想过那个叫程材的孩子吗?!那是条活生生的人命!是保家卫国流过血、立过功的战士!你们怎么敢?!啊?!怎么敢?!”
铁鑫被骂得抬不起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恼与恐惧交织。白雅舒更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滚!”铁老爷子疲惫地挥挥手,声音沙哑而虚弱,“都给老子滚出去!在我想清楚怎么清理门户之前,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铁鑫还想说什么,被白雅舒死死拉住。两人狼狈不堪地退出了书房,留下老爷子一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面对着窗外无边的黑夜和永不停歇的暴雨,背影孤独而苍凉。
然而,铁鑫夫妇并未离开四合院。他们躲进了偏厅,铁鑫焦躁地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
“怎么办?爸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了!铁路那小子……他要是把这事捅出去,我们就全完了!”铁鑫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白雅舒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她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能让他开口!绝对不能!老爷子现在气头上,但毕竟是亲儿子亲孙子,未必真会下死手。但铁路……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他现在有老爷子撑腰……而且他手里……”铁鑫想到那个被铁路带走的骨灰盒,不寒而栗。
“撑腰?”白雅舒冷笑一声,压低声音,“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只要我们在铁路见到老爷子之前……” 她没有说完,但眼中闪烁的恶毒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铁鑫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他猛地停下脚步,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干涩:“你……你是说……”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白雅舒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他不是要去回驻地吗?山高路远,暴雨倾盆……路上出点什么‘意外’,太正常了!只要他开不了口,老爷子那边……时间久了,总有办法安抚!别忘了,我们手里能动用的资源,可不止明面上的!” 她暗示着铁鑫利用职权和家族人脉在军方的关系。
铁鑫的心脏狂跳起来,恐惧和一丝疯狂的念头在交织。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如同末日般的雨幕,眼神剧烈挣扎着。
窗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脸。最终,对权力倾覆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猛地转身,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狠绝,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号码,声音低沉而急促:
“是我。目标:铁陆,车牌号XXXXXX,正从四合院前往驻地。暴雨天气……我要他……永远到不了目的地!做得干净点!……对,不惜一切代价!”
电话挂断。铁鑫的手心全是冷汗。白雅舒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两人在偏厅昏暗的光线下对视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暴雨如注,冲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一辆载着冰冷真相与不灭执念的吉普车,在通往远郊的驻地,盘山公路上艰难前行;而另一张无形的、充满杀机的网,正借着这疯狂雨夜的掩护,悄然张开,企图吞噬掉那唯一的控诉者。命运的齿轮,在暴雨与阴谋中,加速转动,驶向未知的深渊。
冰冷的雨水如同密集的子弹,疯狂地抽打着挡风玻璃,雨刮器开到最大档,也只能勉强撕开一片模糊扭曲的视野。
盘山公路在车灯的照射下,像一条湿滑发亮的巨蟒,蜿蜒盘旋在漆黑的悬崖峭壁之间。铁路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越野车在湿滑的路面上艰难地跋涉,每一次转弯都伴随着轮胎打滑的尖啸和车身令人心悸的侧倾。副驾驶座上,那个被防水布包裹的骨灰盒,在颠簸中纹丝不动,仿佛沉睡着最后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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