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刚过，一身白色西服套装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莫小东的出租屋里。
貘先生出现的一瞬间，便看到莫小东坐在公寓的的小沙发上，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烟头，整个复式公寓都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非常刺鼻。
貘先生毫不介意公寓里的味道和杂乱，伸手拉过一把椅子，淡然坐下。
“刚过零点就准时把我召唤出来了吗，神明大人？”
莫小东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死死盯住貘先生，缓缓说道：
“没想到你说的居然是真的……你知道你消失后的这两个小时，我经历了什么吗？”
“我能想象到。”貘先生微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莫小东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手机放到凌乱的小茶几上，吐出气息后，才缓缓开口：
“你突然消失差点没把我吓死，但看到手机短信通知里的银行卡余额时，我才发现，在巨大的财富面前，根本生不出丝毫恐惧的心理——我当时兴奋得快疯掉了！”
“可惜未能目睹神明大人喜悦的神情。”貘先生略带调侃地说。
莫小东根本没理会他的话语，继续快速说道：
“卡了多出100亿，我想立马去做很多事……我可以改善家人的生活，买大房子，买好车，治疗父母的病症，给老婆买奢侈品，让儿女上最好的贵族幼儿园……”
“神明大人很爱自己的家庭嘛。”
“很爱家庭么？也许吧。”莫小东又掏出一支烟点上，“想完给家人改善生活之后，我又想了很多事。”
“哪些事呢？”貘先生好奇问道。
“我都如此有钱了，是否也该犒劳一下自己？我想到了豪车、豪宅、美女、美食……旅行，开公司，当老板，谋个权职……或者给家乡捐款，给家族争光扬面，等等很多事情！”
貘先生安静聆听着，并未打断他的话语。
“就这样胡乱幻想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慢慢冷静了下来，仍然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于是我做了一件事情来验证。”
貘先生微微点头，示意莫小东继续说。
莫小东拿起手机，点了几下，便将手机递到了了貘先生面前。
屏幕上是个网购软件，有莫小东刚刚下单的东西。
“我网购了一个八千多的超频电脑显示器，这可是八千多的显示器，我家里那个65寸的液晶电视也才五千多，我终于奢侈了一把！”
貘先生淡淡笑道：“大人，对于拥有100亿的人来说，八千块，一点都算不上奢侈。”
“我知道！”莫小东紧跟着说道，“重点不是奢侈不奢侈，而是，我付款成功了！”
“你验证成功了？”
“没错！”莫小东的声音大了起来，“我验证成功了，卡里那100亿并不是一串虚幻的数字，而是可以随时使用的真金白银，整整100亿金钱！”
“所以呢？”
莫小东盯着貘先生的眼睛——虽然他根本看不清楚貘先生具体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
“貘先生，我有几个问题！”
“大人请问。”貘先生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到腿上，优雅的坐直了身子。
“为何是我被选中了？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得到这一切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以及，你口中的其他神明，在哪里？”
貘先生的眼神亮了：“获得100亿，经历了两个小时的极度兴奋之后，你居然能问出这些问题，真让我吃惊。”
貘小东将手里即将燃尽的烟头摁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我做了15年销售了，自然明白，得到的越多，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越大。”
貘先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第一个问题，为何是你被选中了……真实情况就是，这是个完全随机的概率事件。刚好需要在这个宇宙生成一个神明，随机到你了而已。”
“谁需要生成神明？创造神的人吗？”莫小东敏锐注意到貘先生的用词。
“不清楚。”貘先生相当淡定。
“第二个问题，最终目的……坦白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个记录员。我虽然记录过很多神明，但自始至终，我都没发现是谁，有什么目的，才创造真神的——我只知道，真神被选中的一瞬间，我便出现了，有了意识，甚至还有跟之前真神相处的记忆。那些过往的记忆告诉我，我是个神迹记录员，负责记录神的轨迹。”
莫小东默默听着，并未发表任何观点。
“第三个问题，代价……根据我之前记录过的众多真神来看，就神迹本身，没有任何代价——用你的行业术语来说，完全免费。”
莫小东笑了：“对销售行业来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莫小东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接着说道：
“你能想象吗，为了领免费鸡蛋，最终贷款近百万买了套房的人……”
貘先生也跟着微笑起来：
“你的话很有道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代价的话，其实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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