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新建的堤坝如巨龙静卧。有孩童在坝顶放飞纸鸢,那线,一直延伸到湛蓝的天际。
……
另一边,李府的金丝楠木大门被攻城锤轰然撞开时,檐角悬挂的纯金风铃叮当坠地。
洛宫奕的玄甲亲兵如黑潮般涌入,火把的光影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照壁上整块翡翠雕的《千里江山图》,比皇宫收藏的那幅还大三分。
玉砚走进内院。
九进院落里,奢靡无度,连马厩的食槽都是汉白玉凿的。
最骇人的是库房,成箱的金锭按年份码放,最新那批还带着官银的戳记;东珠用麻袋装,上等丝绸当了防潮垫;墙角堆着的田契房契,用孩童臂粗的金链捆着。
“将军!”亲兵从水榭下捞出个铁箱。撬开后,里面竟是二十多本《地簿》,记录着被逼卖地的农户名单,每页都按着血手印。
玉砚的指尖在名单上发抖。
他转身,一剑劈开李知府的鎏金屏风。夹层里哗啦啦掉出上百张当票。
所谓粮窖,实则是掏空山体建的仓库。几万石米堆成小山,最底下还压着今年新征的秋粮。
更讽刺的是,隔壁就是冰窖,里面存着李府夏日消暑的瓜果。
“殿下...”侍卫捧着册子过来,声音发颤,“别院共十三座,最小的也有县衙大...”
玉砚站在金银堆里,突然觉得恶心。
他想起清县灾民分食的那锅粥,里面飘着的几粒米,哪怕从这里分出去千分之一,也够灾民吃喝半月了。
“传令。”他扯下李府正堂的“清正廉明”匾,掷在地上摔得粉碎,“所有现银装箱,连夜押送京城。粮食衣物分给受灾各县。”
最繁琐的是地契。
玉砚熬了整夜,在油灯下一张张核对。洛宫奕默默陪在旁边,替他磨墨添茶。天亮时分,布告已经贴满了锦城大街小巷:
“原周氏祖田七亩八分,现归周大壮之妻王氏;东郊桑园三十亩,发还城南织户...”
城里有个瞎眼老妪摸着公平分配每一寸土地的布告哭倒在地,她不会知道,此刻瑞王殿下正蹲在田埂上,亲手把地契还给农户。
泪水沾湿了他的锦袍下摆,也洗去了地契上斑驳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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