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棂,衬得屋内愈发宁静温暖。
玉砚几乎是半瘫在洛宫奕怀里,浑身骨头像是被抽走了,连指尖都泛着浓浓的倦意。
连续两天一夜的高度紧张和忙碌,此刻松懈下来,疲惫便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眼皮沉重得几乎黏在一起,脑袋一点一点,却仍强撑着不肯睡去。
洛宫奕的手臂坚实而稳定地环着他,让他能舒适地倚靠。看着怀里人困得东倒西歪的模样,他冷峻的眉眼间染上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色。
下人悄无声息地送来了清淡的粥菜,敲门放在门口,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殿下,吃点东西再睡。”洛宫奕的声音压得极低,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玉砚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模糊不清的鼻音,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唔…不想动…好困…”
“不行,你今日只用了早膳,必须吃些。”洛宫奕的语气很轻,却不容拒绝。他端过那碗温热的清粥,香气淡淡飘散开来。
玉砚勉强睁开一条眼缝,看到递到唇边的白瓷勺,里面是吹得温度正好的粥。
他忽然起了玩心,仰起脸,用那双因困倦而水汽氤氲的眸子望着洛宫奕,软声要求:“将军喂我…好不好?”
洛宫奕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低低应了一声:“好。”
于是,他便真的极有耐心地一勺一勺舀起粥,仔细吹到温热适口,才小心地递到玉砚唇边。
玉砚闭着眼,乖巧地张口,慢慢吞咽。偶尔有米粒沾到唇角,洛宫奕便用指腹或帕子轻轻替他拭去。
烛光下,他专注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喂食的动作细致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玉砚半梦半醒地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的温柔,心里被暖意和安全感填得满满的,连粥的滋味都变得格外香甜。
一碗粥见底,洛宫奕刚放下碗,就发现怀里的人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绵长,竟是含着最后一口粥,就那样安心地睡熟了过去。
烛火摇曳,将洛宫奕深邃的轮廓映照得半明半暗。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彻底睡熟的人抱起,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走到床边,他弯下腰,几乎是屏着息将玉砚放入柔软的被褥间。
少年的身躯陷进去,轻得几乎没有分量。洛宫奕的手指搭在他外袍的系带上,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缩了回来。
不能脱。
他对自己说。
这层布料是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一旦卸去,袒露的不仅仅是玉砚单薄的身躯,更是他心底那头囚禁了太久、几乎要按捺不住的猛兽。
他怕自己一旦触碰到那份毫无隔阂的温热肌肤,就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离开,会忍不住将这具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身体紧紧揉进骨血里,占有、索取,直至天明。
他不能。
他的弥弥是洁净的,懵懂的,他不能在他毫无防备时,被自己那些汹涌而晦暗的欲望所玷污。
他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玉砚睡颜上。
两个月,他瘦了太多,下颌尖得让人心疼。洛宫奕伸出手,指尖悬空,虚虚地在他腰侧比划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把,酸涩的疼蔓延开来。
那腰身,在层叠官袍下不显,此刻躺下了,才惊觉竟如此纤细,仿佛用力一些就能折断。
秋雨带来的寒意渗入窗棂,他仔细地将锦被掖紧,把床上那乖软的一团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白皙静谧的小脸,呼吸清浅,长睫在眼下投出柔弱的阴影。
做完这一切,他才和衣在外侧躺下,伸出手臂,隔着厚厚的锦被,将那人连同被子一起,用力地、紧紧地圈进自己怀里。
怀中传来温热的实感,还有玉砚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一点清甜的气息,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息,这是能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和安宁的味道。
这两个月,堤坝溃决,洪水汹涌,他们奔波在泥泞与冷雨里,一个坐镇调度劳心费神,一个亲临险处挥汗如雨,即便偶尔眼神交汇,也匆匆分开,各自扛着千斤重担。
鲜少有过这样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时刻。
唯有在这种无人得见的深夜,他才能褪去所有冷硬伪装,将这份几乎要将他灼烧的眷恋泄露出一丝半缕。
他的弥弥啊……私下里会揪着他的衣袖,软着嗓子抱怨累,抱怨饿,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像只亟待抚慰的幼兽,能将他的理智顷刻瓦解。
可人前,尤其是面对李知府那样的蠹虫时,他已然能挺直那看似脆弱的脊背,言辞清晰,条理分明,展现出不容小觑的威仪与决断力。
他成长得飞快,快得让他欣慰,又让他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怕他不再需要自己这看似坚固的羽翼。
怀里的身体温热,小小一团,依赖地靠在他胸前。
洛宫奕低下头,下颌轻轻抵着玉砚的发顶,感受着那份柔软的触感。心口涨满了某种滚烫的情绪,酸软得一塌糊涂,几乎要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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