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您这要求,我们需要依据政策……”
“狗屁政策!”王大奎唾沫横飞,“政策还不是你们当官的说了算?我告诉你们,达不到我的要求,谁也别想动我的房子!我认识人!”他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旁边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汉,偷偷拉了拉陈芳的衣角,低声说:“陈干部,别跟他硬顶……他最近跟外面的人走得近,好像是什么公司的人……”
陈芳心中一凛。她耐着性子又走访了几家,情况大同小异。那些诉求“合理”的居民,大多唉声叹气,对改造既期盼又害怕,担心自己无证的房子得不到补偿。而少数像王大奎这样态度强硬、漫天要价的,似乎都隐约透露出“有人指点”的信息。
摸排工作陷入僵局,居民的不信任感和对立情绪在滋长。陈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挫败。她意识到,棚改的阻力,不仅仅来自于复杂的现实条件,更来自于暗处一双无形的手在搅动风云。
就在工作组艰难推进的当口,一场突如其来的雷暴雨袭击了榆林县。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天空阴沉得如同黑夜。李鸣风正在办公室审阅一份开发区转来的招商简报,心头却莫名地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下意识地望向窗外,雨幕密集,几乎看不清对面的楼宇。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雨声!
“李书记!不好了!‘北洼子’出事了!”电话是街道值班室打来的,声音带着惊恐,“北洼子西头,王德顺老汉家的山墙被雨水泡塌了!房子……房子塌了一半!人……人还在里面没出来!邻居正在扒,但雨太大了!随时可能二次坍塌!”
李鸣风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王德顺老汉,正是工作组摸底中记录的一户特困户,老两口带着一个残疾儿子,住在“北洼子”条件最差的危房里!
“立刻通知消防队、急救中心!通知刘主任、赵主任,所有在家的班子成员,立刻赶赴现场!通知派出所维护秩序!我马上到!”李鸣风对着电话怒吼,抓起雨伞就冲了出去。
暴雨中,街道的车辆根本开不进狭窄泥泞的“北洼子”巷子。李鸣风跳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及膝的污水,不顾陈芳等人的劝阻,拼命向出事地点跑去。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冰冷的寒意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焦灼。
现场一片混乱。王德顺家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两间土坯房,西侧的山墙已经完全倒塌,砖石泥土混合着雨水和家具的碎片,将半个屋子掩埋。邻居们拿着铁锹、脸盆在奋力挖掘,哭喊声、呼救声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凄厉。残存的墙体在暴雨冲刷下,簌簌地往下掉着土块,随时可能再次垮塌!
“都让开!危险!”李鸣风冲进人群,一眼看到陈芳正跪在泥水里,徒手扒着瓦砾,双手鲜血淋漓,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陈芳!里面情况怎么样?”
“李书记!王大爷和他老伴……好像被压在里面了!他们儿子腿脚不便,被邻居先拖出来了!快!快救人啊!”陈芳的声音带着哭腔。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但在狭窄的巷口被堵住了。时间就是生命!
“不能等了!”李鸣风看到一根断裂的房梁斜插在废墟上,下面似乎有微弱的呻吟声传来。他一把抢过旁边一个汉子手中的撬棍,对几个身强力壮的街道干部和邻居吼道:“听我指挥!几个人跟我一起,顶住这根梁!其他人,从侧面挖!快!注意观察上面的墙!有松动立刻喊!”
他第一个冲上前,用肩膀死死顶住那根湿滑沉重的断梁,冰冷的雨水和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陈芳和几名干部也毫不犹豫地扑上来,用身体顶住危险的断梁。更多的人在侧面奋力挖掘。
“一!二!三!用力顶住!”
“这边!这边挖开了!看到人了!”
“小心!上面有土块在掉!”
在瓢泼大雨中,在危墙之下,一场与死神赛跑的生命救援紧张地进行着。泥浆裹挟着汗水、雨水和血水,模糊了视线,但没有人退缩。李鸣风咬着牙,肩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终于,在消防队员赶到并架起支撑装备的同时,王德顺老汉和老伴被大家七手八脚地从废墟中抬了出来!老汉头部流血,昏迷不醒;老伴脸色惨白,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发出痛苦的呻吟。万幸的是,还有呼吸!
救护车呼啸着将两位老人送往医院。李鸣风浑身泥泞,疲惫不堪地靠在一堵尚算完好的墙上,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他看着眼前这片在暴雨中更显破败、如同战后废墟般的棚户区,看着周围惊魂未定、满脸悲戚的居民,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沉痛涌上心头。
“李书记,您的手……”陈芳递过来一块还算干净的布,声音嘶哑。李鸣风这才感觉到手掌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掌心被粗糙的木刺和碎石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混着泥水,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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