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隼”演习的结果,如同一阵迅猛的季风,吹散了笼罩在“抗日国际军校”上空的质疑阴云。李四禄那支由老兵组成的“精锐”部队,在自家门口被一群学员用“不上台面”的战术打得灰头土脸,这消息根本捂不住,也不需捂,便以惊人的速度在缅北各部队间流传开来。
起初是作为奇闻异事,带着几分戏谑——“听说了吗?李四禄那莽夫,在自家地盘让一帮学生娃给端了老窝!”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深思和震动。尤其是当孙立人部那些参加演习的军官们归建后,他们不再是之前那种将信将疑的态度,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推崇,向同僚们描述演习中的细节:如何像幽灵一样渗透,如何用小组配合撕开防线,如何在混乱中保持指挥链路……他们带回来的,不仅是几手新奇的战术动作,更是一种全新的、强调主动性、灵活性和战场生存力的作战思维。
这股风,最先吹到了孙立人那里。他仔细听取了参训军官的详细汇报,又调阅了演习的裁判记录,沉默了许久。他原本对林晓那些“离经叛道”的理论持保留态度,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重新审视。很快,一份以他名义签发的、措辞正式的公函被送到了“野人谷”,公函中除了高度赞扬军校的教学成果外,更重要的是正式请求增派两批、共计六十名基层军官和资深士官入校受训,并希望军校能考虑开设针对连级指挥官的短期高级研修班。
紧接着,戴安澜也派人来了。来的是一位性子比戴安澜还急的团长,他几乎是追着第一批结业学员的脚后跟赶到“野人谷”的,见到林晓便开门见山:“林旅长!俺老周不说虚的!你那些‘野路子’,管用!仁安羌俺服你,这次演习俺更服!给俺三十个名额,不,五十个!最好是刚在你这儿毕业的,俺直接带回去当种子!”
甚至连一些原本对“东方旅”这支半路杀出的部队心存隔阂、持观望态度的其他远征军部队,也坐不住了。他们或许对林晓本人仍有疑虑,但对能打胜仗、能减少伤亡的战术,却有着最直接的需求。一时间,通往“野人谷”那原本隐秘的小道上,各种名义的联络官、观察员络绎不绝,言辞恳切,目的都是一个——要名额,派人来学。
“野人谷”军校那几间简陋的竹棚,瞬间成了缅北最炙手可热的地方。林晓那套曾经被斥为“野路子”的战术思想,转眼间成了各部队争抢的“香饽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追捧和远超承载能力的入学需求,林晓保持了冷静。他与查理、李四禄等人紧急商议,对军校的管理和教学进行了调整和扩充。
他们扩大了招生规模,但坚持“混编”和“择优”的原则,确保学员背景的多样性,避免军校成为某个派系的私有品。教学内容在基础战术、丛林作战、火力协同之外,根据第一期学员的反馈和实战需求,增加了更多的夜间作战、近身格斗、战场急救以及针对日军特定装备和战术的反制训练。
教官队伍也加强了。除了“东方旅”的骨干,一些在演习和前期教学中表现出色的第一期学员,也被留校或邀请回来担任助教。张三依旧负责他最擅长的潜行、侦察与狙击教学,他的课程虽然依旧言语不多,却成了所有学员最敬畏也最渴望掌握的技能。李四禄也放下了演习“失利”的尴尬,转而以其丰富的实战经验,负责教授攻坚战和防御战中的硬骨头打法,与林晓倡导的灵活战术形成了有益的互补。
更重要的是,林晓抓住这个机会,开始系统性地输出他的军事理念。查理等人将教学内容整理、编印成简易的《丛林作战教范》(草案)和《班组指挥员手册》,虽然纸张粗糙,插图简略,但内容却凝聚了“东方旅”转战欧亚的血火经验。这些小册子随着结业学员流向各部队,如同播撒出去的种子,悄然改变着缅北抗日武装的战术思维底层代码。
看着操场上越来越多、穿着不同军服却同样认真操练的学员,听着训练中传来的、越来越熟练的协同口令和战术讨论,李四禄感慨地对林晓说:“旅座,当初你还说办学是播种,俺老李还将信将疑。现在看,这种子……还真他娘的发芽了,还是疯长!”
林晓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生机勃勃的山谷。影响力的扩张让他欣慰,但随之而来的压力也愈发清晰。资源的消耗急剧增加,对教官队伍的素质要求更高,来自各方的关注(包括潜在的忌惮)也更为密集。重庆方面对这里愈发旺盛的“人气”会作何感想?日军情报机构是否已经盯上了这个正在批量“制造”难缠对手的基地?
“香饽饽”固然诱人,却也容易招来苍蝇和更凶猛的掠食者。军校的快速发展,在奠定“东方旅”在缅北独特地位的同时,也将其推向了更广阔也更危险的风口浪尖。盛名之下,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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