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定寰大厦顶层的私人起居区内却灯火通明。与韩老达成默契的松弛感尚未持续多久，一种更为微妙和复杂的氛围，在五人之间弥漫开来。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星河，窗内，李靖风与苏清月、秦雪、叶诗涵、叶灵儿围坐在一张舒适沙发旁，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壶刚沏好的太平猴魁，茶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叶灵儿最先沉不住气，她盘腿坐在软垫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终于小声嘟囔：“所以……我们现在算怎么回事啊？外面风言风语都快编出花来了。”
秦雪背脊挺得笔直，依旧是那副执法的口吻，但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法律层面，只能存在一种受保护的婚姻关系。这是现代社会的基本规则。”她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水面。
李靖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目光扫过四张各有千秋，却同样让他无法割舍的面庞，坦然道：“在吾之时代，强者庇护众多女子，并行不悖，乃是常情。”他顿了顿，看到苏清月微微蹙起的眉和秦雪瞬间抿紧的唇，补充道，“然，吾深知此世不同。吾亦非欲效仿古人，将汝等视为附庸。”
苏清月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她语气冷静，带着商场谈判般的锐利：“所以，问题摆在这里。靖风，你的‘常情’，我们的‘规则’，直接冲突。我们要的，不是一个含糊的现状，而是一个能让我们五人，都能心安，并且能面对外界、面对自己内心的……解决方案。”她看向李靖风，“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含糊下去，让她们，也让我，始终处于一种……不明确的位置。”
叶诗涵轻轻拉了拉苏清月的衣袖，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月姐，别逼他……我们知道他的心意的。”她望向李靖风，眼中是全然的信赖，“只是……只是有时候，我也会害怕，这种没有名分的相守，能走多远。”
李靖风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无比专注和诚恳：“故此，吾召此会。非为延续古礼，亦非全盘遵从今法。吾欲与汝等，共创一只属于我等五人之‘章程’。”
“章程？”秦雪挑眉，“感情的事，能用章程规定？”
“为何不可？”李靖风反问，眼神锐利起来，“军中有军规，朝中有律法，家族有祖训，无规矩不成方圆。此‘章程’，非为束缚，乃为保障。保障汝等之权益，明确吾之责任，界定我等五人之边界与联结。此，便是吾等应对此世规则之法——不自囚于古，不盲从于今，立我等自己的规矩。”
叶灵儿一下子坐直了，眼睛发亮：“我们自己立规矩？这个好玩！像玩游戏制定规则一样！”
苏清月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欣赏：“说下去。你这个‘章程’，打算包含哪些内容？”
李靖风看向她，条理清晰地说道：“其一，名分与外务。对外，需统一口径，减少流言对汝等之困扰。或可对外宣称，清月为吾事业伴侣，雪儿为官方联络人，诗涵为文化事业合作者，灵儿……为世交晚辈。”
叶灵儿立刻嘟嘴抗议：“喂！我不要当晚辈！”
李靖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此仅为对外说辞之一。具体如何，可商议。但对内，”他语气加重，目光逐一扫过四人，“汝四人在吾心中，并无高下之分，皆是吾李靖风认定之人。此点，需写入章程之首，以吾之名誉担保。”
秦雪紧跟着追问，带着刑警审讯般的执着：“如何保证？口头承诺是最不可靠的。人心易变，尤其是……男人的心。”
李靖风迎上她审视的目光，毫不退缩：“故此需有实质条款。其二，财产与保障。吾会将名下定寰基金之部分股权，以及吾个人收藏之古籍、古玩等资产，分别过户至汝等四人名下，确保无论未来如何，汝等与汝等亲族，皆一生无忧。此非交易，乃吾履行庇护之责，给予汝等安全感之基石。”
苏清月微微动容，她管理的商业帝国规模庞大，深知李靖风此举意味着将他大半身家与她们捆绑，这诚意，远超任何甜言蜜语。“你……这是何苦。”
“应当如此。”李靖风语气平静而坚定，“其三，相处与时间。吾知此世崇尚专一，吾无法在形体上完全做到，但可在时间与心意上力求公平。可拟定轮序，或依汝等各自事业周期，合理安排相聚之时。若遇重大决策，或需吾在场之事，吾必竭力均衡，不使任何一人受冷落。”
叶诗涵轻声开口，带着她特有的敏感：“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中有人，以后觉得这样的方式太累，想要离开呢？”她问出了最残酷，却也最现实的问题。
客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叶灵儿都屏住了呼吸。
李靖风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温柔：“章程亦应载明‘退出’之条款。若汝等任何一人，他日遇得真心人，愿与此世常人一般，得一世一双人之圆满，或单纯觉此路太难，欲离去……吾，”他深吸一口气，“吾虽心痛，但必尊重其选择，并依章程，赠以厚嫁，保其后半生荣华，且……永不相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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