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
窗台上蹲着只灰鼠,毛色泛着银,尾巴像根蓬松的小扫帚。
它前爪搭在窗框上,圆溜溜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正盯着我。
“你...”我喉咙发紧,话卡在嗓子眼里。
灰鼠歪了歪脑袋,胡须抖了抖:“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猛地坐起来,后背撞在床头栏杆上。
疼意顺着脊椎窜上来,却比不上心口的震——这不是幻觉!
不是我吃错药后的幻听!
它真的在说话!
“你是谁?”我压着声音,生怕惊动走廊里的监控,“为什么能说话?”
灰鼠用尾巴扫了扫窗台的积灰,动作像在写什么字:“他们封了你的灵窍,可你身上有野人山的气。那天你撞碎灯泡,血溅在墙缝里,把阵眼冲开了条缝。”
我想起那天灯泡爆炸时,飞溅的玻璃扎进掌心,血珠滴在墙根——墙皮裂开的缝里,露出截锈迹斑斑的铁链,当时我以为是幻觉。
“什么阵眼?”我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这里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灰鼠后退两步,尾巴尖轻轻摇晃:“明天午夜,老仓库。我带你看。”它突然竖起耳朵,朝窗外歪了歪头,“有人来了。记住,别让他们知道你能听见。”
它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外的爬山虎里。
我扑到窗边,只看见月光下晃动的绿叶,和墙根处一个小小的灰色影子,很快融进了夜色。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浓了起来。
走廊传来脚步声,是巡夜护士的橡胶鞋跟,啪嗒啪嗒,像敲在我神经上。
我踉跄着爬回床上,把被子蒙过头顶,可心跳声还是震得耳膜发疼。
枕头夹层里的本子硌着后背。
我摸出铅笔,在最后一页写下:“7月14日,晴。灰鼠说话了,不是幻觉。它说明天午夜老仓库见。”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吹得纸页哗哗响。
我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小丰,野人山的碑,别信老林。”
而此刻,枕头下的医疗记录本还压着“实验编号C-07”的字样。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灰鼠尾巴扫过的痕迹,像道若有若无的光。
我睁着眼,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
走廊里传来早餐车的响动,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老仓库的位置在我脑子里转着——那是医院后墙的废弃建筑,平时总锁着门。
灰鼠的话像团火,在我胸腔里烧得发烫。
他们不想让我醒来。
可我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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