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暖意融融,但李长乐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端着汤碗的手僵在半空,目光死死锁在壁炉上方那幅炭笔素描的角落——那个熟悉的、代表着“守望者”的抽象箭头标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汉斯……这个看似普通的山里老人,竟然是“守望者”的人!
那么,之前的“偶遇”、食物、疗伤、以及这个看似安全的庇护所……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将他这个“变量”控制在手中?
李长乐的心脏狂跳,全身肌肉瞬间再次绷紧,几乎要立刻暴起。但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年老体衰,如果突然发难,他有很大把握制伏对方。但然后呢?在这完全陌生的深山里,他依旧寸步难行。而且,对方既然敢把他带到这里,必然有所依仗。
他的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权衡了利弊,最终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继续小口喝着汤,仿佛没有看到那个标记,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更加仔细地观察着汉斯和这间小屋的每一个细节。
汉斯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李长乐的内心风暴。他收拾好医疗箱,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坐在李长乐对面的椅子上,默默地喝着。昏黄的炉火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慈祥?
这种气质,与李长乐想象中的“守望者”成员——那些隐藏在历史阴影中、冷酷无情的操控者——截然不同。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炉火的噼啪声和喝汤的细微声响。
最终还是汉斯先开了口,他放下汤碗,浑浊的目光看向李长乐,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聊天气:“画上的人,是我哥哥。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没有解释标记,也没有询问李长乐的来历,反而提起了那幅画。
李长乐心中一动,顺着他的话问道:“您哥哥……也是山里人?”
汉斯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悠远:“不。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为了一个……他认为是‘责任’的东西。”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惋惜,似乎还有一丝……不认同?
“责任?”李长乐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话题。
“守望。”汉斯吐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敲在李长乐心上。“他相信,有些力量,必须被‘看守’起来,否则会带来灾难。他加入了……一个组织。”
他果然主动提到了!
李长乐屏住呼吸,装作好奇地问道:“听起来很神秘。是什么样的组织?”
汉斯深深看了李长乐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直抵内心。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年轻人,你相信命运吗?”
李长乐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他沉吟片刻,回答道:“我更相信选择。”
汉斯脸上露出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容:“选择……是啊,每个人都在做选择。我哥哥选择了‘守望’,他认为那是他的使命。而我……”他顿了顿,指了指这间木屋和周围的山林,“我选择了这里。我认为,真正的‘守望’,或许不是去控制什么,而是……保持距离,保持清醒,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个……避风港。”
他的话充满了隐喻,但李长乐听懂了一部分。这个汉斯,似乎与他哥哥,或者说与“守望者”的主流理念,存在着分歧!他更像是一个……隐居的观察者?或者说,“守望者”内部的……异见者?
“避风港?”李长乐试探着重复道,“比如,收留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汉斯笑了笑,没有否认:“山里的规矩,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伸把手。至于来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想说,就不必说。”
他的态度依旧超乎想象的宽容和平和。这让李长乐心中的警惕稍稍降低了一些,但疑惑却更深了。
“您就不怕……我带来麻烦?”李长乐直视着汉斯的眼睛。
汉斯与他对视着,目光平静无波:“麻烦……这座山见过很多。战争、逃亡、秘密……它都默默地包容了。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也见过一些……像你一样,带着一身麻烦和秘密的年轻人。”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有些麻烦,是自找的。但有些麻烦……是时代甩过来的,躲不掉。”
他的话,似乎隐隐指向了李长乐卷入的“意识接口”风波。
李长乐决定不再绕圈子,他深吸一口气,指向那幅画:“那个标记……我见过。”
汉斯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看向那幅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就料到他会问。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承诺,也是一个……很沉重的枷锁。我哥哥为之付出了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您也是其中一员?”李长乐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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