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旧港码头,被雷烈之前战斗摧毁的仓库废墟之上,弥漫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去,焦糊味与若有若无的暗影能量混杂在一起,构成一片死寂的荒芜。
空间微微波动,如同水纹荡漾,林枫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他没有散发出惊天动地的气势,周身流淌的暗混沌色能量内敛而深邃,仿佛他本身就成为了这片空间规则的一部分。他的眼神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冻结万载寒冰的杀意,以及洞穿虚妄的明澈。
他不需要寻找。
在他踏入这片区域的瞬间,混沌之心便已锁定了那个隐藏在废墟阴影最深处的气息。
“出来吧。”林枫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寸空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
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汇聚,最终凝实。暗影祭司的身影再次出现,依旧笼罩在残破的祭司袍中,覆盖着冰冷的金属面具。但他此刻散发出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也更加……复杂。那是一种混合了决绝、嘲弄,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你回来了,调节器。”暗影祭司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带着……不一样的气息。愤怒、悲伤、还有……终于开始理解‘真实’的觉悟了吗?”
林枫没有理会他的话语机锋,目光如刀,仿佛要穿透那层面具:“理解真实?我理解的,就是你和你背后的存在,夺走了我珍视的人。这份‘真实’,需要用你们的彻底湮灭来偿还。”
“夺走?”暗影祭司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蕴含无尽讽刺的笑声,“我们何曾‘夺走’?我们只是引导她,走向她既定的,也是最适合她的归宿——成为文明墓碑之上一道璀璨的铭文,永恒记录这纪元最后的闪光。这难道不是一种……崇高的圆满?”
“圆满?”林枫周身的暗混沌能量骤然沸腾了一瞬,废墟上的碎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把你的圆满,给我碾碎看看!”
他不再废话,抬手虚按!
没有光华万丈,没有能量奔流。
但以暗影祭司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空间规则被瞬间改写!重力变得混乱无序,时而将他向地面死死拉扯,时而将他抛向空中;时间的流速也变得诡异,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时而迅如闪电,时而缓慢如蜗牛;甚至连物质的基本结构都开始变得不稳定,他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泥!
这是混沌领域的初步展现!并非单纯的能量压制,而是直接干涉、扭曲范围内的基础法则!
暗影祭司闷哼一声,周身暗影能量剧烈波动,试图抵抗这无处不在的规则侵蚀。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凝重。林枫的力量形态,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看来……你确实触摸到了‘混沌’的另一面。”暗影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但,还不够!你依旧被‘人性’的枷锁所束缚!无法真正拥抱‘归寂’的必然!”
他双臂猛然张开,一股远比之前召唤构造体时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本源的“归寂”之力爆发开来!那力量不再仅仅是黑暗与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抹除存在”、“否定意义”的绝对特性,试图强行将林枫扭曲的法则“修正”回“虚无”的状态!
两股代表着宇宙根本对立面的力量,在这片废墟之上无声地交锋、湮灭、争夺着规则的主导权!空间不断出现细密的裂痕又弥合,光线明灭扭曲,仿佛这片区域随时可能从现实宇宙中被彻底剥离!
“枷锁?这就是你背叛文明,投身毁灭的理由?”林枫在法则的乱流中岿然不动,混沌之心稳定地提供着力量,他的声音穿透能量的嘶鸣,“为了所谓虚无的‘必然’,连自身的存在都可以否定?”
“背叛?否定?”暗影祭司似乎被这个词刺激到了,他的抵抗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波动,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林枫!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享受着‘守护者’的荣光,背负着文明的希望,你以为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但你可知,这所谓的‘希望’,本身就是最大的绝望囚笼!”
“你可知,我们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解脱!”
“你可知……我们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咆哮而出!
与此同时,他猛地抬手,抓住了自己脸上的金属面具,在林枫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狠狠将其撕下、捏碎!
面具之下,是一张……与林枫有着六七分相似,却更加成熟、棱角分明,但此刻因激动和某种偏执而显得扭曲的脸庞!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眉心之间,同样有着一个印记!但那印记并非林枫那般复杂玄奥的混沌之心道纹,而是一个简化的、却散发着纯粹“终结”与“虚无”意味的暗色符文!
“……兄……长?”林枫的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几乎是无意识地吐出了这两个陌生而沉重的字眼。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关于幼年时失踪的兄长林影的零星碎片,在此刻与眼前这张脸轰然重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心境武尊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心境武尊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