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电话从赵天雄颤抖的手中滑落，无声地陷进昂贵的波斯地毯里。这一下，像是敲响了赵家覆灭的丧钟。
书房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赵天雄粗重的喘息声。他瘫倒在地，丝绸睡袍沾满了酒渍和灰尘，整个人像一摊烂泥。
几分钟前，他拨通了那个视为最后希望的号码。电话接通时，他甚至能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山风声。
“吴老……”赵天雄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救我赵家！我什么都愿意给！只求您师门出手，杀了陈凡！”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苍老淡漠的回应：“世俗纷争，如同蝼蚁相争，我师门不便插手。”
“可陈凡不是普通人！”赵天雄激动地尖叫，“夜魇小队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的身手非人！吴老，您上次提过的图腾……我怀疑陈凡和那方面有关！”
这是赵天雄情急之下的赌博。他确实在血狼队长身上见过图腾，但陈凡是否有关他根本不确定。可现在，他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听到“图腾”二字，电话那头的吴老沉默更久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何种图腾？”吴老终于开口，语气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变化。
“蜈蚣和龙纠缠的图案！”赵天雄赶紧编造，语气斩钉截铁。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山风声隐约传来。就在赵天雄快要绝望时，吴老吐出两个字：
“等着。”
电话挂断，忙音响起。赵天雄却如同听到仙乐，又哭又笑。“等着”意味着吴老背后的师门可能会出手！这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
就在赵天雄苦苦哀求的同时，江城商界正经历一场大地震。
趁你病要你命！唐万年深谙此道。在夜枭扫清赵家黑暗势力后，他联合伤愈归来的阿杰，对赵家残余产业发起了总攻。
这场商战，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
唐氏集团会议室灯火通明。唐万年站在电子屏幕前，意气风发。屏幕上，赵家股价曲线断崖式下跌。
“狙击小组报告，赵氏流通股已收购超过百分之十五！”
“业务部报告，赵家三大建材供应商已转向我们！”
“公关部报告，赵氏黑料已全面扩散！”
捷报接连传来。阿杰虽然不懂商业操作，但他带领龙卫成员对赵家顽固分子进行“定点清除”，确保唐万年的计划顺利推进。
这种明暗结合的打击，让赵家这艘商业巨轮快速沉没。江城商界所有人都明白：这片天，从此姓陈！
*
然而，真正的猎手早已看向更深处。
夜枭对赵家商业崩塌兴趣不大。他真正好奇的是赵天雄的那张“底牌”。那个神秘的“吴老”及其背后的势力，才是他的目标。
他回到安全屋，开启所有信息终端。屏幕上数据流疯狂刷新。夜枭动用自己的情报网，深度挖掘赵天雄近二十年的所有数据。
异常资金流、隐秘人际网、奇怪的海外投资……无数信息碎片被捕捉分析。
数小时不眠不休后，夜枭眼中闪过锐利的光。他发现了异常！
赵氏集团每年都向几个“东方古典文化研究基金会”、“世界自然遗产保护基金”注入巨资。这些资金经过复杂流转，最终都流向国内几处偏僻的原始山林。
这些地方人迹罕至，有些甚至是自然保护区核心地带。赵家每年投巨资到这里图什么？
夜枭顺藤摸瓜，发现所有操作都由代号“算盘”的顶级财务顾问负责。此人行踪诡秘，是赵天雄最信任的白手套。
但这难不倒夜枭。通过交叉比对各种数据，他最终在马来西亚槟城的一个海滨度假村锁定了目标。
当晚月光下的海滩静谧无人。“算盘”穿着花衬衫回别墅时，一道黑影从棕榈树后浮现。他甚至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拖入黑暗。
没有严刑拷打，夜枭用了特殊的催眠技巧。“算盘”的心理防线迅速崩溃，和盘托出。
他交代，赵天雄确实每年向特定账户汇款。赵天雄曾在酒后炫耀，说赵家祖上救过一位逃难入山的“大人物”。对方来自隐秘的深山势力，拥有“非人”手段。为报恩，许诺保赵家三次危急。赵家每年进贡巨额钱财维系关系。这次，赵天雄动用了最后一次求助机会。
“非人手段？深山势力？”夜枭记录信息，眼中闪过明悟。
*
安全屋内，夜枭将报告呈现给陈凡。
陈凡静静听着，目光落在地图上几个被红色标记的云雾山区。他的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山里的大人物？超越世俗的帮助？”陈凡抬头看向夜枭，眼神深邃，“你觉得是什么？”
夜枭收起玩世不恭，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
“古武界。”
“古武界？”陈凡轻声重复，嘴角勾起难以捉摸的弧度。他眼中的平静被极具侵略性的探究欲取代。
“有意思。这江城的水，比想象的有趣得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江城夜景。万家灯火在他眼中映出点点光芒。
“看来，游戏要升级了。”
夜枭默默站在身后，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世俗的商战暗杀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陈凡转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盯紧赵天雄。我要看看，这古武界到底有什么能耐。”
“明白。”夜枭点头，身影渐渐融入阴影。
窗外，夜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陈凡独自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冰凉的金属铭牌。
蜈蚣与巨龙纠缠的图腾，在夜色中泛着幽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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