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蹲下来,指着界碑底座上一道浅浅的刻痕说:“是啊,1980年我第一次来这里宣誓,就把名字的首字母刻在了这里,和其他战友的刻痕挤在一起。那时候我们总说,刻下名字,就像把心留在这里,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记着自己是守界碑的兵。”
孩子们凑过去,细细看着那些模糊的刻痕,仿佛能从上面看到当年老兵们年轻的脸庞。小木拉提摸着一道较深的刻痕,轻声说:“这一定是陈峰爷爷刻的,他的心里,肯定最惦记界碑。”
王建国笑了,点头道:“你说得对,陈峰当年刻名字的时候,用了最大的力气,他说‘要让这刻痕和界碑一样,经得起风雨’。后来他走了,我们每次来,都会给这道刻痕擦干净,就像他还在我们身边一样。”
刘志强走到界碑旁,弯腰拔掉周围的杂草,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老友:“当年巡逻累了,我们就靠在界碑上休息,把水壶放在碑旁,分享一块干馕。界碑就像我们的战友,陪着我们熬过最冷的冬天,看过最美的格桑花。”
陈阳抱着辰辰,让他轻轻触摸界碑的字迹,轻声说:“辰辰,你看这两个字,是‘中国’,是我们的家。太爷爷当年就是在这里,守护着咱们的家,不让坏人进来。以后你长大了,也要记住,不管走多远,都要爱着这片土地,守护好咱们的家。”
辰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在“中国”二字上轻轻摩挲,眼里满是好奇与敬畏。
中午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落在界碑旁的格桑花丛上,泛着温暖的光。小艾克拜尔从背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馕、水果和奶茶,大家围坐在界碑旁,开始野餐。孩子们一边吃,一边缠着老兵们讲更多当年的故事。
“爷爷,你们当年在界碑旁过夜吗?”古丽娜扎咬着一口馕问。
“当然过,”王建国喝了一口奶茶,回忆道,“1981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我们巡逻到这里时,天已经黑了,只能在界碑旁搭帐篷过夜。夜里风特别大,帐篷被吹得‘呼呼’响,我们就把身体紧紧贴在界碑上,觉得这样就暖和多了,也踏实多了。”
“那你们不怕狼吗?”辰辰小声问,眼里带着点害怕。
张明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怕啊,但我们有老枪,有战友,还有界碑给我们的勇气。有一次夜里,狼群在帐篷外徘徊,我们就轮流守夜,陈峰拿着老枪站在最前面,说‘有我在,狼进不来’。那一夜,我们听着狼叫,却一点都不慌,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守着界碑,守着祖国的大门,不能退。”
孩子们听得入了迷,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嚼。小艾克拜尔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感动——这些故事,就像一颗颗种子,落在孩子们的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生根发芽,长成守护家园的信念。
饭后,孩子们自发地拿起小铲子,给界碑旁的格桑花松土、浇水。小木拉提还从书包里拿出画笔和纸,坐在界碑旁,认真地画着界碑和格桑花。他说要把这幅画送给博物馆,让来参观的人都能看到界碑的样子,记住戍边的故事。
陈阳则拿着相机,在一旁静静地拍照。他拍了界碑上的红色字迹,拍了老兵们抚摸刻痕的背影,拍了孩子们给花浇水的身影,还有辰辰趴在界碑旁认真看刻痕的样子。“这些照片,我要做成相册,”他对小艾克拜尔说,“以后每年都带辰辰来,拍一张和界碑的合影,让他从小就记住这份责任。”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把界碑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草地上,像一条通往远方的路。大家要离开了,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和界碑告别,有的孩子还在界碑旁放了一颗自己珍藏的弹珠,有的放了一张画着笑脸的小卡片。
“界碑爷爷,我们会来看你的!”
“我们会把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我们会守住你的!”
孩子们的喊声在山谷里回荡,久久没有散去。
三位老兵走在最后,他们再次走到界碑前,敬了一个军礼。张明远轻声说:“陈峰,孩子们来看你了,他们宣了誓,会把咱们的精神传下去。你放心,界碑有人守,家园有人护。”
风轻轻吹过,格桑花在夕阳下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着这份承诺。
往回走的时候,孩子们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嘴里还哼着古丽老师教的《戍边谣》。辰辰被陈阳抱着,小脑袋靠在爸爸的肩膀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朵格桑花,眼神里满是坚定。
小艾克拜尔走在队伍中间,看着前方孩子们的身影,身后是渐渐远去的界碑,心里满是坚定。他知道,今天的宣誓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界碑前的青春誓言,会永远刻在孩子们的心里,激励着他们成长为有担当、有责任的人,让雪岭枪魂的精神,在南疆的土地上永远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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